这个时候,诸葛青松忽然兴致勃勃地提议:“真人,不知可否让我再见识一次你那招【天地失色】?“
太渊闻言笑了笑,指尖在桌沿轻轻一点:“这有何难。”
心念微动间,【外景-天地失色】悄然展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刺眼的光芒,只是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太渊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覆盖了整个堂屋。
诸葛青松顿觉周身炁息一滞,方才还运转自如的奇门局此刻竟然摇摇欲坠。
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巨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奇门局的范围与效果都被极大限制。
若说方才施展的奇门局如同人在陆地上奔跑,此刻,便像是在湍急的江河中逆行,每维持一分运转,耗费力气要多上十倍不止。
“真人这招果然还是如此霸道……“
诸葛青松苦笑摇头,却也不无欣慰。
比起六年前太渊催动这招时,他连炁都放不出来,如今至少能撑住奇门局,这便是实打实的进步。
太渊见状,指尖一收,无形波动瞬间消散。
诸葛青松长舒一口气,奇门局“嗡”地一声收敛。
两人叙旧完毕,用过便饭。
“诸葛家的奇门术我见识了,听说还有门【武侯神机】传女不传男,不知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这有什么难的!”诸葛青松立马应下,亲自引着太渊往村西走,“我们诸葛家规矩,男学奇门,女学神机,年轻一辈里,我三弟的女儿诸葛玉最有天分。”
走在青石小径上,太渊暗自思忖。
诸葛青松不仅邀他前来,还同时请了左若童与张静清,更将随意拨转四盘这等颠覆术士认知的奥秘展示于他,却迟迟不提邀请三人前来的目的,还保持神秘。
两人走到一座雅致的院落前,就见廊下站着位穿月白短褂的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发用木簪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指尖夹着支铅笔,在页边画着细碎的图样——正是诸葛玉。
“小玉,过来。”诸葛青松招手。
诸葛玉抬眼看来,快步走上前。
“大伯。”
“这位是太渊真人,快来拜见。”诸葛青松介绍道。
诸葛玉打量着太渊年轻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并未多问,只是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太渊真人。“
“真人想了解一下我们武侯派的神机术,“诸葛青松对诸葛玉道,“你去年不是做了个挺有意思的圆球么,拿出来给真人瞧瞧。”
诸葛玉认真地纠正:“大伯,那不是球,它叫“六壬神骰”,能测方位、辨凶吉。“
她说话时条理清晰,眼神里带着对自己造物的笃定。
说罢转身进屋取物,步履轻盈却稳健。
太渊与诸葛青松相视一笑,对这位一丝不苟的年轻女子产生了兴趣。
诸葛青松看着诸葛玉进屋的背影,对太渊笑道:“这丫头打小就钻研机关术,三四岁时就拆了我书房的座钟,把零件摆得整整齐齐。她喜欢奇门卜算,可武侯派的规矩摆在那儿,女娃子只能够学神机术,她倒好,自己捣鼓着用神机术做了这么个物件,说要用机关算卦象。”
太渊饶有兴趣地问:“那这机关算卦的效果如何?”
诸葛青松捋须笑道:“还算有些门道。前阵子村里丢了耕牛,她转了转那物件,直接指出牛困在西山的山洞里。“
没多久,诸葛玉回来了,双臂环抱着个暗金色的金属物件,看着人头大小,沉甸甸的,她却抱得稳当,走到石桌前小心轻放,桌面都被压得发出沉声。
诸葛玉直起身,看向太渊,开门见山:“太渊真人,您且看看我这六壬神骰,能看出些门道吗?”
“你这丫头,真人是修性命的,又不是钻研机关的……”诸葛青松刚要打圆场,就被太渊抬手打断。
“无妨,正好我也好奇。”太渊绕着石桌踱了一圈。
“小玉,你给它取名叫“六壬神骰”是吧?”
所谓六壬,是一个体系极为庞大复杂的古典预测学,简单来说:六壬是一门通过推导“天地人”三才关系,来预测事物发展轨迹、判断吉凶祸福的古典占卜术。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球,而是一个多面体,一共有二十八个面,表面刻绘有九宫八卦、八门金锁、太极两仪、五行六合等图案。
太渊指尖轻轻点在神骰的一个面——那面刻着乾卦符号,指尖刚触到,整个面就“嗡”地一声转起来,像指尖陀螺似的,转速均匀,转了足足半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