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权博弈:捐粮大义下的制度施压(2 / 3)

明末隐龙 傻老虎 2618 字 1个月前

银票,而是二十份《告御状》副本,每份都有不同的乡绅联名。粮车油布撕裂的声响中,"新军义粮" 的黄旗终于露出真容,旗面用的是户部规定的正黄色,左上角绣着的五爪金龙虽小,却比王县令的七品官服补子耀眼百倍。

    县丞的后背撞上冰冷的石狮。他看见粮车底层露出的《义仓支领簿》,每一页都贴着盖有县衙红戳的领粥凭证。按《灾荒赈济则例》,这些凭证需按月上报户部,迟报一日罚俸三月,漏报五人以上革职查办。而他上个月刚帮王县令截留了两石赈米,此刻那些浸着雨水的纸页,分明是张张催命符。

    "私通新军?" 林宇的冷笑惊落了石狮头顶的积水。他从袖中抖出半幅《兵部火票》,朱砂批注的 "准赵记商队协运军粮" 字样赫然在目,"这是督师大人亲批的火票,盖着五军都督府的银印。按《军商协运章程》第十四条,阻挠协运者,督师可先斩后奏。" 他故意让火票边缘扫过县丞的鼻尖,上面的蜡封还带着南京兵部的温热。

    肉铺王屠户的屠刀突然剁在石阶上,刀刃没入青石板半寸。他啐掉嘴角的草茎,露出缺了门牙的齿龈:"去年冬天俺娘快饿死,是赵老爷的粥棚开了整宿!" 他的目光扫过县丞发颤的双手,"你家太爷在醉香楼喝花酒时,可曾想过俺们在义仓外排了三天三夜?"

    少年们的吼声紧跟着响起。他们举着从义仓领粥时发的木牌,上面 "忠义良民" 的朱批还新鲜着:"开仓放粮!"" 还我盐井!"这些去年冬天差点饿死的孩子,此刻用冻僵的手指抠着县衙送来的" 善堂碑 ",碑上" 乐善好施 " 的王县令大名,正在雨水中渐渐模糊。

    县丞的官靴突然打滑,踉跄着撞翻了粮车上的《茶税新规》。浸透的纸张贴在青石板上,露出底下用米汤写的密字 —— 那是王县令昨夜才下达的勒索清单,赤水盐井的年产量、商队的武装配置、甚至赵府三公子的婚期都列在其中。林宇的剑尖立刻抵住他的咽喉,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县丞想起今早看见的刑具:那是王县令新得的 "盐铲",专门用来对付不肯交井的盐商。

    "按《大明律・户律九》,伪造税则者,杖一百,徒三年。" 赵员外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袖中滑落的《大明会典》正好翻开在 "盐政" 卷,"若涉及军粮,则加三等治罪 —— 大人知道 ' 加三等 ' 是什么意思吗?" 他故意在 "军粮" 二字上加重语气,看着县丞的喉结在剑尖下滚动,"就是说,你脖子上的脑袋,够砍三次的。"

    街角的铜锣突然急响。陈茂的密探摔在积水里,竹筒里的加急文书散成一片雪白的蝴蝶。赵员外认得那是按察使司的八百里加急,却故意提高声音:"大家看!那是给林将军的军报!" 他指向密探慌乱捡拾的动作,"怕是朝廷又催新军的粮了 —— 可我们的粮都在这儿,都被王县令说成 ' 私通 ' 了!"

    这句话像***般点燃了最后的火药桶。瘸腿老汉突然举起拐杖,顶端的铜环套住了县丞的乌纱帽:"打死这个狗官!" 张婶的菜筐扣在县丞头上,观音土饼的碎屑掉进他的衣领。少年们捡起地上的谷粒,雨点般砸向这个平日作威作福的小吏。最前排的老妇人突然跪地,额头砸在积水中:"青天大老爷,给俺们留条活路吧!"

    林宇的佩剑突然出鞘,却不是砍向百姓。他将剑尖挑向县丞腰间的算盘坠子,金丝编就的算珠散落一地,在青石板上滚成一片金黄的眼泪。"够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赵员外的粮车插着户部黄旗,按《军粮转运条例》,本将自当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