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盐架,那些曾被苏府充公的竹篾,此刻正晾晒着新军送来的官盐引,每道竹纹都清晰地印着 "官" 字火漆。
远处盐棚传来 "吱呀" 开门声,王老汉握着新军给的铜钥匙,钥匙环上刻着他的田亩编号。棚门打开的瞬间,堆积的盐袋终于迎来了第一缕晨光,每袋顶部都贴着火漆封条,红得像朝霞,比苏府的烙铁印温暖百倍。老人忽然蹲下,用断指轻轻触碰盐袋,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梦中的场景,盐粒从指缝滑落,在晨光中闪着细碎的光。
这场持续了整夜的重铸,没有旌旗招展,只有炭火噼啪、江涛低吟。但每个围观者都明白,当私银在火中熔成银水,当官银在模中冷却成型,那些深深刻在胸口的火印、断在盐棚的手指、骗走的田契与血汗,都已化作青石板上的新印记。这印记里,有林宇单膝跪地的承诺,有老匠头颤抖的双手,有王老汉撒向炭火的井盐,更有千万个像虎娃一样的孩子眼中重新亮起的希望。
嘉陵江的晨雾渐渐散去,新铸的官银在军器局门前码成银墙,每锭上的 "官" 字都朝着东方,朝着即将升起的太阳。当第一缕阳光掠过银锭的浮雕,巴山背二哥的扁担仿佛在晨光中轻轻一颤,仿佛他终于能直起腰杆,担着属于百姓的税银,走向不再有剥削的明天。而江面上的官船,正载着这些银锭,向着上下游的每个码头驶去,将信任的种子,播撒在每一片被井盐浸润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