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踱步至墙边,指尖划过泛黄的舆图,“洪武二十三年,宝钞局每日核验铜钱八万贯,连钱眼大小都要拿卡尺丈量;可到了宣德年间,巡检司十天才抽查一回,私铸者便如雨后毒蕈。”
案头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得他眼底寒芒更盛:“严惩私铸,是掐断假币源头;重罚囤积,是防止真货垄断。金融管制不是枷锁,而是盾牌 —— 盾牌不举,百姓的血汗钱就会被蛀虫啃食殆尽。” 他抓起案上半枚残钱,“看这枚‘洪武通宝’,背面‘鄂’字锈迹斑驳,当年湖广布政使司铸钱,连铜锡配比都要刻在铸模上备案,何等缜密!”
窗外忽起一阵狂风,将案上草拟的蜀锦卷章程掀得哗哗作响。林宇按住纸张,目光扫过 “私铸者斩” 的朱批:“如今推行蜀锦卷,更得立好规矩。那些躲在钱庄暗格里造假的奸商,还有囤着锦卷坐等涨价的市侩,都给我盯紧了。上月查获的扬州钱庄,库房里藏着三百匹伪制锦卷,边角的云纹竟用印染作坊的残次品拼凑!” 他猛然掷出惊堂木,“传令下去,凡私铸者,先杖责八十,再锁入铸钱局示众;囤积者,除充公财物外,全家三代不得涉足金融!定要让货币市场重回正轨!”
“这场风波,实则是两种货币体系的生死较量。” 林宇将泛着冷光的假银锭与卷着蜀地云纹的锦帛并排放置在檀木案上,青铜烛台的光晕在银锭的砂眼处投下阴影,“李万贯的假银,信用来自欺骗,目的是掠夺;而蜀锦卷,信用源于实物与官威,目的是利民。”
他的指尖划过银锭边缘,那里残留着粗粝的铸造痕迹:“看这蜂窝状的气孔,再闻这刺鼻的铅味 —— 市井商贾用铅锡混铸,表面镀银,不过是偷天换日的把戏。他们在茶楼酒肆散播‘锦卷不过是张破布’的谣言,煽动百姓挤兑商铺,实则是想让假银趁乱充斥市场。”
说着,林宇展开泛着绸缎光泽的蜀锦卷,金线织就的官府印鉴在烛火下流转:“反观这蜀锦卷,每匹皆出自益州织坊,有官府钤印为证,背面暗纹需用特制的紫光镜才能显现。更关键的是,百姓持卷可随时在官库兑换足额铜钱,这才是‘信用’二字的真章。”
陈墨抚着腰间玉佩,恍然道:“难怪他们要煽动百姓抵制蜀锦卷!原来假银流通全靠浑水摸鱼,一旦锦卷站稳脚跟,他们的把戏就玩不转了。”
“正是如此。” 林宇冷笑,袍袖扫过案上堆积的账本,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记着假银交易流水,“但谎言终究敌不过真相。当账房先生冒着性命危险送出的黑账被呈交官府,当锦卷暗纹在紫光镜下清晰显现,这场货币战争的胜负早已注定。” 他拿起火漆封印的密函,“李万贯为了一己私利,勾结私铸坊主,不仅伪造银锭,更在各州府布下眼线。他们妄图用假银扰乱市场,让百姓陷入困苦,自己好趁机囤积粮食、操纵物价。”
案头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林宇望向窗外沉沉夜色:“而咱们推行蜀锦卷,是为了稳定经济,让百姓交易顺畅,生活安稳。这背后,是新秩序对旧乱象的挑战,是正义对贪婪的宣战。” 他的目光落在案头的青铜衡器上,“且看天平两端,终究是民心向背决定重量。”
“诸位可知,李万贯的手段并非独创。” 林宇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烛火将古籍上的墨迹映得忽明忽暗,“北宋天圣元年,益州十六家富商联办‘交子铺’,以铁钱为储备发行交子,却因私印滥发致信用崩塌。直至官府设‘交子务’专司管理,统一形制、限定发行额,才算确立‘实物锚定 + 官署背书’的雏形。” 他举起案头的蜀锦卷,金线绣就的蟠龙纹在微光下流转,“看看这卷上的防伪暗纹,与交子上的楮树皮水印、专设的‘朱墨间错’印刷术,岂不是异曲同工?”
铜灯爆起一朵灯花,他掸去书页间的薄灰,继续道:“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