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失去自己的文明,”另一个代表说,“对我们来说,这和死亡有什么区别?”
“这是个深刻的哲学问题,”普罗塔哥拉说,“什么是?是身份?是记忆?还是更本质的某种东西?”
“如果你的核心价值观,你的精神,你的理念,以种子的形式传递给未来的生命,让他们继承并发扬,这算不算延续?”
“就像父母生育子女,子女不是父母的复制,但继承了父母的基因和价值观,这算不算父母的延续?”
“这不一样,”那个代表坚持,“子女和父母是同时存在的,父母能看着子女成长。”
“但如果我们消融了,我们看不到那些新生命,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传承是否真的延续了。”
议会厅开始出现争论的声音。
有人理解守护者的方案,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永恒之道。
有人无法接受,认为这不是延续而是变相的灭亡。
有人在犹豫,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方。
层煦站了起来,他现在已经极其极其苍老,但依然是自由联合体的精神领袖。
“我想问一个问题,”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清晰,“如果我们不接受这个方案,继续现在的模式,会怎么样?”
“会继续延缓,”肖自在诚实地说,“分散系统可以维持很久,也许几千年,也许几万年。”
“但最终,衰退还是会加速,涡旋点会再次出现,游荡存在会再次威胁。”
“我们会不断地修补,不断地对抗,但每次对抗都会更艰难。”
“最终,有一天,我们会无法再修补,多元宇宙会在对抗中崩溃。”
“而如果接受转变?”
“如果接受转变,我们会主动建立与海洋的双向循环,让消融和新生成为有序的过程,”肖自在说。
“多元宇宙不会因为封闭而积累熵,而是在开放中持续更新,实现真正的永恒。”
“但代价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一些宇宙被选中消融,让位给新生的宇宙。”
“具体是哪些宇宙,如何选择,我们可以共同制定公平的规则。”
“可以是轮换制,每个宇宙都承担一次。”
“可以是自愿制,由文明自己选择是否参与循环。”
“可以是状态制,选择那些已经发展成熟、完成使命的文明。”
“具体方式可以讨论,但核心原则是必须的——必须有消融,才能有新生,才能有永恒。”
智源站起来,作为知识联盟的代表:“我有一个技术问题。”
“如果某个宇宙被选中消融,那里的文明有多长时间准备?过程是怎样的?”
“会有足够的时间,”克罗诺斯说,“消融不是突然的,而是渐进的,可以持续数百年甚至上千年。”
“被选中的文明会提前知道,有时间整理他们的文化遗产,记录他们的历史,表达他们的遗愿。”
“他们可以选择如何度过最后的时光——是继续创造,还是宁静地等待,还是主动探索消融的体验。”
“而消融本身,根据永恒结晶的模式,不是痛苦的,而是平和的,像是回归母体。”
“这些意识会融入可能性海洋,成为海洋的一部分,等待下一次以新形式诞生的机会。”
苦索站了起来,生存联盟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已经发展成一个庞大的文明。
“我们生存联盟,曾经因为资源耗尽面临灭绝,是守护者帮助我们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他说。
“我们比任何文明都更理解生存的珍贵,也更理解,有时候改变是必要的。”
“如果转变是唯一的永恒之道,那我们愿意接受。”
“但我想问,能否保证,至少在最初的几轮循环中,让我们这些年轻的文明继续发展?”
“我们刚刚站稳脚跟,还有太多梦想没有实现。”
肖自在理解这个请求:“这很合理,初期的循环,可以优先选择那些已经发展成熟的文明。”
“让年轻的文明有足够的时间成长,完成他们的使命,然后再参与循环。”
“但最终,所有文明都要参与,因为这是整体的循环,不能有永久的例外。”
新加入的一个文明的代表站起来,她来自第一百九十九号宇宙,是一个只存在了两百年的新生文明。
“我们太年轻了,我们的文明甚至还没有完全了解自己的宇宙,”她说,“但听了守护者的解释,我反而觉得...这很美。”
“我们的文明有一个古老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