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可以倚靠,所以才不得不一次次行险赌博,以挣取功勋。
朱友珪就不同。
他是正室所出,舅舅们在军中都担任要职,如今落雁都中也多有将领依附,玄关境界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走来的。
无需出奇行险,只要坐镇中军,打理后勤,论功行赏,他的地位就稳如泰山。
因此,看着控鹤军的旗帜追逐一人而来,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兴奋,而是警惕。
“朱友贞虽跋扈偏激,却不是蠢材。看方向,来者必然是楼观道中人,谁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朱友珪思索间,一追一逃者,距离他本部军阵都已经很近,真元加持下,足以让他看清遁光之下来者的面目。
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叫他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李存孝!”
“此人擅长炼丹,才情不在乃师之下。此战之后,楼观道宗师必死无疑,岂不是说,将来李存孝便会取代其师,成为下一个丹道圣手”
“若我能得此人.”
朱友珪脸上神色变幻,眼见尘烟距离本阵已经不足百米,果断下令:
“来者止步!此处乃后军所在,本世子奉命监军,逃者皆斩!”
草!怎么还有个朱友珪
李存孝看着眼前的千人大军,心中暗道不妙。
上次能轻易拿下乞答的数百精骑,是因为他也有道兵加持。
虽然眼下道门灵相升华,且涨到了四重楼,但单枪匹马,应付一两百人的军阵也是极限了。
杀一两百个人,和杀一两百人结成的军阵,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二者区别,如同散沙之于混凝土。
千人军阵血气凝结,怕不是如同铁壁。不用灵宝,硬凿是凿不穿的.
“什么监军,没听说过!”
便宜大哥的一番话,叫朱友贞面色立刻沉了下去,一看身边的军士露出犹豫,心知要手刃仇敌便不能犹豫,干脆直接拔出横刀:
“我乃控鹤军指挥使,梁王次子!此人是楼观妖道,我受命擒杀,谁敢拦我!”
“混账东西!”
朱友珪脸色也是沉了下来,差点忍不住下令让手下放箭,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两位王子争功也就罢了,可自家手下赤鸦军和控鹤军的矛盾,由来已久,一不小心,在这紧要关头演变成火并,那最后就算是俘获了李存孝,也会迎来父王朱全忠的雷霆之怒,满盘皆输。
脸色几经变幻之后,朱友珪最终还是沉声下令:
“结阵。”
赤鸦军的将领们闻言面色兴奋,还以为终于要和婢养的控鹤军干一场了。
然而当众军士都升腾气血,向主将靠拢,朱友珪却忽然变得动作迟缓起来。
“殿下,您不坐镇中枢,这阵势是拦不住他们的啊”
赤鸦军几人眼看一追一逃的人都快到了跟前,急的焦头烂额,直到这个时候,朱友珪才升腾灵相,将军阵完全展开。
但李存孝的速度何其之快净天眼洞察之能何其犀利
抓住这个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破绽,直接就驾着青狮冲了出去。
“不对劲,朱友珪搞什么名堂他绝不是愿意将功劳拱手相让的人。”
朱友珪看着缓慢成型的军阵,心里立刻感觉不对劲,可看到李存孝所化的流光已经直接穿了过去,也顾不得那么多。
血色飞鹤裹着一百精骑,从尚未成型的阵势中冲撞而出,实力弱一些的军士直接被撞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吐血不止。
“殿下!”
赤鸦军的几人已经怒不可遏,他们这支亲军自建成以来,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稍安勿躁,我什么时候让弟兄们吃过亏”
朱友珪眼看李存孝等人已经跑出快一里地,脸上这才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笑容,只是很快便收拢下来,变得肃杀。
“控鹤军指挥使朱友贞,贪功妄为!临战之际,反而冲击后军,动摇军心,违犯军令,便是大王次子,也不可放纵!”
“赤鸦亲卫二百,随我追击,其余人等,坚守原地,不可擅动!”
赤鸦军的几个将领先是一愣,随后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跳出联翩浮想:
若是婢养的.若是二公子在追击敌人的过程中,不慎为其所杀,殿下再擒杀贼寇,为其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