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但比起他们,朱友珪这一方的表现更加惨烈。
敌方军阵中的所有人,全都七窍流血,更甚者半截身子都已经插进了土里,看上去上半身还完好,但下半身的骨骼已经全部碎了。
朱友珪完全成了一个血人,毛孔中还在持续不断地渗出血珠,浑身上下的皮肤已经全都裂开,露出其中跳动的肌肉。
“世子殿下!”
“混帐,都给我冲!殿下死了,谁也活不了!”
“督战队!敢有后退者,就地斩杀,给我压上去!”
慌乱嘈杂的声音涌入耳朵,这位梁王的长子眼中却只有一片混沌。
对手瞬间的爆发太过猛烈,一下下串联,又一口气爆开,让他的元神都陷入了混沌之中,以至於灵相都接近溃散的状態。
恍惚之间,前半生如走马观在眼前掠过。
在战乱中出生,跟隨尚未招安的父亲四处流窜,在占据河南道不久目睹母亲死去,日渐癲狂的父亲占有了自己的妻子,权力变成了弥补空虚的酒精
前所未有的空虚涌上心头,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已经死去的弟弟。
想起那一日,自己亲眼目睹他被大枪贯穿了身躯,像是破烂的麻袋,被人高高挑起,尸骨无存。
他忽然笑了。
“李存孝,乱世之中,谁敢说自己一定能笑到最后”
“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嘭!
疾风中长枪横扫,头颅好似颗西瓜被瞬间抽爆。枪桿一顿,犹自不停,一折一翻,连尸身也一道被风刃切成了臊子。
“嘰里咕嚕说什么呢。”
感受著对方元神的彻底消散,李存孝终於鬆了一口气,握著玄螭大枪的手掌有些颤抖,但隨即被他强行控制住,一道风刃,將绣著赤鸦的大纛斩落:
“朱友珪已死!”
“朱友珪已死!”
虽然已经挤不出多少气力,但杜光磊见状,仍然声嘶力竭,大声疾呼。
甚至一旁鬍子白的长老们,也都忍不住怒吼起来,像是要发泄心中的鬱气。
明明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但其气势却是一下子盖过了战力尚还完整的梁王残军。
“世子殿下死了!殿下死了!”
“对面根本就不是人,我不打了!我不打了!”
“逃啊!”
军阵的强大,在於集眾之力,然而相应地,当军心溃散,士气大衰,负面情绪便会以远超寻常的速度传播、感染。
一时间,目睹朱友珪死亡的梁王军阵,尽皆陷入混乱之中。
修为高一些、意志坚定些的主將,还尝试著斩杀溃兵,强行组织军阵,试图趁著李存孝消耗后的虚弱,將功赎罪;
而那些全靠明教血丹堆砌修为的,心防便如泥做的篱笆,瞬间为煞气魔念所击溃,乃至於当场入魔。
一时间,整个战场乱作一团,李存孝趁机返回本阵,调息的同时,把自己往日炼製的丹药分发下去。
很快,战斗再度爆发,好似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朝他们涌来。
李存孝也只能握紧长枪,咬牙挡在了眾人之前
重霄之中,一块浓厚乌云,以远超周围云雾的速度高速移动。
仔细一看方能发现,这乌云平整厚重好似陆地,其上承载著数千披坚执锐之士。
领头三人,却是两个將领,並一个中年僧人。
人群之上,似有一头巨大的金色孔雀王,展开双翼,掀起狂风,让这片浓云以更快地速度向前飞驰。
“都说智恆大师的金曜孔雀王,妙用无穷,往日只见您悬壶济世的手段,没曾想用於军阵,同样无往不利。”
“父王走后,我等调集大军,稍微费了些功夫。一日过去,也不知如今楼观道是何情形”
李思远和李存旭你一言我一语,智恆听罢,並不多言,只是等两人话语间歇方道:
“大王有舍利塔护身,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那耶律亿是乞答蛮人,八成是朱全忠许诺了割地之类,才会与其合作。”
“高駢没死时,尚且能合作;高駢一死,这两人必生嫌隙,因此不必担心他们合力对付大王。”
这么一说,焦躁的义子们脸上这才舒展许多。
应该说,这一次南下,对於河东军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