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陨石坑一般蔓延一里有余的废墟,几乎將整个妙严宫毁於一旦。
李存孝咬紧牙关,三头八臂灵相现身,好似一个巨大的钻头,巨石也好樑柱也罢,统统被他打得粉碎。
如此不计代价的挥霍,终於在十几个呼吸之后,眼角闪过了一抹熟悉的青碧光芒。
“师父!您没事吧”
膨胀的身躯缩小,前进的脚步却由快到慢,最后近乎停滯。
出现在李存孝眼前的,是浑身布满裂纹,好似隨时会破碎的瓷娃娃似的老道士。
“存孝啊,你过来。”
太乙真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完全没有异样,但越是如此,李存孝心中越是慌乱。
“师父,您伤得太重了,进我的秘境吧,有灵宝的话.”
“没用的。”
太乙真人平静地笑了,双手拉开道袍,只见其胸腹之中,並非血肉,而是好似宇宙洪荒一般的景色。
之前李存孝並非没有见过,那是老道士的內景和道场。
可眼下,本该界限分明的青华长乐界和血湖酆都,却是被搅碎、混合。
阴阳的秩序,被彻底破坏,青碧的本源之气无法挽回地从其身躯之中逸散到外界,引动了九轮青阳临空的异象。
“还道於天师弟他!”
严道通脸色大变,感性的一面让他选择立刻衝过去救人,但理性的一面,却已经握紧了两仪幡,暗自將大半精力都放在了李翼圣身上。
“大宗师身合天地,生时呼风唤雨,死时还道於天。可惜,太乙真人突破还不足一月,便遭朱全忠毒手,实在可惜。”
李翼圣似有感伤,负手在后,轻托著舍利宝塔:
“都说两仪幡能逆转阴阳,起死回生,严真人难道不打算救上一救有我护法,大可放手施为。”
“正有此意”,严道通心中暗自打起十二万分警惕,腾云而下,只是在半途之中,便悄然將长孙炽等几位重伤的宗师摄入两仪幡。
真元涌动,阴阳鱼图將方圆一里遮盖,叫外人看不清其中情形,
严道通这才走到了太乙师徒身前,看见李存孝一手拿著照骨镜,一手拿著乾坤弓,低著头看不清表情。
“师兄,你来啦。”
短短片刻,太乙真人体表的伤势越发恐怖,其腰部以下,已经化作青色光芒,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破碎、纷飞。
“师弟”,严道通声音竟有些颤抖,强行挤出几分笑意:
“你这大宗师,才威风了几日我还想著把掌教的位置传给你,好过几天鬆快的日子呢。”
“你休想咳咳想得美,接过来的担子,哪有扔出来的道理”
“都累了大半辈子,再累几十年怎么了”
太乙真人还是一贯的蛮横,可说到最后,却是真情所至,双眼湿润:
“师兄,我活了快一百年,没有什么遗憾了,可是存孝才刚刚成婚啊!”
他说著,激动起来,死死抓住严道通的手臂:
“我已经没法看见他结婚生子,见不到儿孙满堂的那一日.你要答应我,保他平安,看著他以后三元合一,乃至打破地煞天罡!”
“我只恨自己荒唐半生,到死只做得半个父亲,半个师父.”
严道通和太乙真人相识半生,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听得此言,险些落下泪来。
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无论是灵宝也好,宗门底蕴也罢,他都愿意拿来,换得师弟的生机。
可太乙真人本就是临战突破,境界未稳,便遇到连番苦战,又被朱全忠全力偷袭,受伤太重。
以至於本源溃散,內景崩塌。一旦开始还道於天,便是躲进秘境当中,也无法逆转这个过程。
更何况外面还有態度难明的李翼圣手持舍利塔,就算两仪峰真的能逆转生死,他又怎么敢放手救人
“师弟,我答应你”
严道通长嘆一声,就要应下对方临终前的最后嘱託,但就在此时,李存孝却猛地抬起了头,眼神决绝,好似豁出了一切:
“师父,您相信我吗”
“什么”
太乙真人和严道通同时一愣,还以为是李存孝受到太大刺激,一时间有些想不开。
但是,李存孝却没有一点动摇,不管一旁的严道通,只是定定看著太乙真人:
“师父,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