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远和李存旭相对而坐,桌上只是简单地摆了几盘鲜果,一壶佳酿。
“人各有志,就像赶路一样。”
“以往人少,走一条路也无妨。”
“可人多了,路就会变窄,最后不得不分道扬鑣。”
李思远难得地露出几分惆悵,脑海中依稀闪过往日的回忆。
“大哥说的是,有的路,没法一起走。”
“不过即便分成了两条路,也总能知道有一条路是对的。”
“如果再有人来走这条路.”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思远打断:
“这条路,不需要第三个人。”
李存旭笑了,斟满两杯酒。
“大哥说得没错,这条路,不需要第三个人”
金杯相撞,一饮而尽,言外之意尽在其中。
正在这时,外面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两人神色一动,不约而同地越过屏风,就见对方各自的亲信站在一眾太保中间,一脸为难。
“什么事”
两个亲隨如获大赦,各自走到李思远和李存旭身边。
真元屏蔽下,没有声音传出,只能看到其嘴巴张合。
然后李思远和李存旭便齐齐变了脸色。
此情此景引得一眾太保更加好奇,连怀中的佳人都觉得不香了,將其通通赶了出去。
“两位兄长,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朱全忠又起兵了”
“若是的话便好了”,李思远神色变幻,和李存旭对视,发现对方也是一般。
两人眼底都有著挥之不去的凝重。
义父(父王)竟然允许李存孝截留税赋,还许诺对方归来之日,封赏宋王之位
如今河东的前线推进到了许州、郑州、滑州,大致是从南到北的一条线。
郑州往东是汴州,汴州再往前是宋州。
而如今朱全忠的主力,就驻扎在宋州东边的徐州,近来有传闻称,其有意定都徐州彭城。
最后一战还没开打,李翼圣已经把要害之地赏了出去,这是什么意思
收復两河腹心之地,可是泼天之功!
这场对手戏,真的还要再插入第三个竞爭者
“只怕是你我逼得太狠,反叫义父不满了。”
李思远错愕,沉默,李存旭则是暗自咬紧了牙。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们都明白,李存孝因为出身的缘故,加上这半年的共事,在京师中人脉广大。
如今李翼圣要登基称帝,河东系人马便要从以前的战爭模式,转变为战爭加行政的模式。
李存孝若是留在中枢,凭藉著这份关係,很快就能凝聚起一股不弱的势力——不,是已经成为一股势力。
对方眼下才二十岁,將来只怕是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师。到时候,还有何人能制
正因如此,才不想让李存孝拿了殿前司都点检的位子,他们两人这才殫精竭虑,力主外放。
到了西南蛮荒之地,首先便是断了与中枢联繫。
其次是远离前线,日后可以预料的几场大战,李存孝都很难赶得及参与。
战功虽不是唯一的渠道,却是眼下最快、最重要的渠道。
等李存孝再次回朝,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如此便是一石二鸟。
可惜算盘打得好,事情反而弄巧成拙,倒叫李翼圣许诺出一个王位来。
放眼河东,如今可还没有一人封王,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只怕朝中之人今夜就会踏破越国公府的门槛!
眼见两个带头大哥都不说话,康君立等人急的抓耳挠腮。只是看著其阴沉脸色,都不敢开口。
然而没过多久,很快其他太保的亲卫们也都纷纷赶来求见,说是有重要消息。
李思远和李存旭同时產生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康君立等人交头接耳之后,纷纷惊呼出声:
“什么,给老十三封王”
“宋王这不是把最大的功劳直接分出去了”
“义父不公!我等出生入死,才得一个县侯,李存孝不过摆弄文墨,凭什么.”
史敬思不理会周边的喧譁,抓住亲卫的衣领,急促问道:
“这消息哪里传出来的越国公府”
“不,是大王陛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