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阵怪异的吼叫。
狗娃还没来得及回头,腰间便传来一阵剧痛,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鲜血从裸露的皮肉中汩汩流出,狗娃面色惨白,就见到一只独脚似猿猴的怪物,正单手吊在树上。
另一只手里,抓著一块皮肤黝黑的血肉,慢慢塞进口中。
怪物的脸和他的舌头一样猩红,就像是涂了硃砂。一双兽瞳里,满是戏謔和残忍。
白狗娃顾不得这些,跌跌撞撞地想要往山下跑。
怪物动了。
一次次风声呼啸,每一次经过都会带走他的一块皮肉,但却刻意避开了要害。
力气隨著血液一起流出身体,还没有走出百步,狗娃子就倒下了。
他睁大了眼睛,努力寻找著生机。
但双眼扫视,只能看到遮天蔽日的群山和密林,荒凉又阴森。
明明是白日,这里却看不到青天,只有妖魔身上的腥臭越发浓烈。
白狗娃无力地闭上了双眼,攥紧的拳头一点一点鬆开。
他感受到妖魔身躯好似炉火一样的温度,钢针一样的毛髮,还有滴落在脸颊上的涎水。
我要死了。
爷爷,你也要白死了.
噗嗤!
一声古怪的闷响忽然在耳边响起,隨后是妖魔嗬哧嗬哧的喘息,大量腥臭的液体涌到脖子和胸膛,但预想中撕裂自己的利齿始终没有咬下来。
白狗娃忍不住睁开眼睛,却看到那只本该结束自己生命的凶残怪物,如今却像是一只小鸡一样,被一根棍子刺穿了脖子,挑在半空。
死寂的內心再一次跳动,白狗娃视线向著那根棍子的源头移动。
只是才挣扎著爬起来,棍身便往回收缩,带著那怪物撞碎了来时留下碗口大洞的树木,最后来到了一个年轻小將的手中。
这时候白狗娃才看到,那根棍子足有两丈长,两端套著金箍,棍子中间像是有字,在闪闪发光。
“满面赤红.什么山魈,能长到三阶”
“大哥说的果然没错,西南群山中必有大妖。”
“军爷.”
白狗娃听不懂那个年轻小將说的什么,但他知道,这个人一定很厉害。
“军爷,求您救救我爷爷,狗娃给您当牛做马,求您救救我爷爷”
话只说了一半,还没来得及磕头,狗娃便觉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但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嘴里似乎被塞进来一颗甜津津的丸子,一抿就化了,肚子里瞬间暖洋洋的。
一个温和平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失血太多,別乱动。”
“前锋营听令,以队正为锋,结阵而入,以救助百姓为第一,不许冒进!”
“喏!”
鏗鏘之声响彻山林,甲冑摩擦声与脚步声响成一片。
白狗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山上下来的,只觉得像是砍柴时走神了一下,转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牛车上。
爷爷就躺在自己旁边,受的伤还没有自己重,只是脚崴了,此时正看著周围发呆。
其他受到救助的百姓同样如此。他们偷眼打量著这一支兵甲精良的队伍,只觉自己在做梦。
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兵匪二字可不是开玩笑。
都说是贼配军贼配军,不把老百姓逼死就算好的了,救人
“军爷,小老儿斗胆问一句,诸位是从哪来的啊”
“老丈,我们是从京师来的。”
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走上前,他的甲冑染血,笑容却很淳朴。
“难怪了,咱们这里哪有您这样、这样.”
白老头儿说到一半卡了壳,以他半辈子的阅歷,竟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这支军队。
白狗娃此时已经恢復了一些精神,到底年轻脑子转得快,一听这些人是从京师来的,立刻反应过来:
“我知道了!你们就是京师来的钦差,领头的那个什么什么史”
“是文州兼抚州刺史、检校太尉、开府仪同三司、剑南道观察使,李存孝李使君。”
队伍瞬间一静,显然都是被这么一大串不明觉厉的名头镇住了。
“魏河,你小子出门前没少下苦工啊”
“小叶,若是连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