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小的收获。
李存孝如今也可以说一句餐霞饮露,凡俗的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
然而当他揭开毡布,随意打量了一眼,却不由愣住了一瞬。
这一车中装的是些散碎的金银首饰,有发簪、耳环、戒指,甚至还有婴儿的长命锁。
做工粗劣,能看到明显的加工痕迹,材质不管是金是银,成色都较差,有的表面磕破后,露出了其中的铜色。
很显然,它们的原主应该都是些小有资财的平民百姓,一根簪子、一只耳环,说不定就是一家之中唯一的一件值钱物件。
李存孝沉默地拿起一块长命锁,只有成人两根手指粗细长短,上面模糊的字迹被血晕染。
他的元神是如此强大,握着这长命锁,脑海中似乎就看到了一群虎狼似的士兵冲进屋中。
男人怒吼着拿起棍棒,女人抱着孩子夺门而逃,然而一支箭矢从背后飞来,直接将母子二人贯穿。
下一刻,尸体被粗暴地翻了个面,染血握刀的手将长命锁扯断,一家人在狞笑中葬身火场
李存孝深深地吸气,又缓缓吐出,将翻腾的心情强压下去。
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为锦绣灰。
真正的乱世中,尸骨无存的又何止公卿?烧为灰烬的又何止锦绣?
“将军.大王,拷问出来了。”
应龙直的亲卫感受到上司身上的低气压,小心地上前。
“说。”
“按照这些俘虏的说法,徐州各地搜刮来的物资,最后都是运往青州去了。”
青州
李存孝早就把天下河山烙印在脑海,闻言立刻反应过来。
河南道地势广阔,在天下十六道中面积也排在前列。
严格意义上,以徐州为界,西南边是中原腹心,东北边以群山为天然屏障隔出了沂州、海州、兖州、青州、密州、莱州、登州等东海七州。
因为近海且多山,此地盐业发达,重商而轻农,民俗与中原又有区别。
而青州的位置在徐州北方,就隔了一个沂州。
沂州西边的兖州本来被辽国拿下,不过李存孝出兵之前,听说银枪太师杨师厚率军反攻。
眼下大辽国师萨迦往北败退回齐州,转而攻击东边淄州,兖州又变成了秦王李思远和杨师厚的战场。
此时又得到了俘虏口中的情报,李存孝基本可以肯定,朱全忠的确是在往沿海一带收缩。
只不过对方到底是准备转战海外,还是有别的手段,那就说不清了。
“把情报传回陛下行在,另外让徐州兵马东进,汇合一处后,先取兖州,再下海州、密州,占据沿海。”
“大王,我们不去青州吗?”
手下的应龙直士兵忍不住抬头,李存孝能看到对方眼中对功勋的渴望。
既然梁军的大部队都在向青州进发,那按理来说,自然是去青州更容易立功,油水也更多。
但身为主帅,不能只看到战功,还要衡量每次作战的风险。
青州有大功劳不假,但说不定朱全忠这尊大宗师也在那里守株待兔,他现在不惧大宗师,但也不想和一位执掌灵宝的全盛大宗师交手。
尤其是,李存孝虽然名义上是大秦宋王,但心底深处,他对于河东阵营并没有多少归属感。
李翼圣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豪爽性情,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利益权衡总是在个人好恶之上。
就像他能容忍耶律亿称帝,以兄弟之国平起平坐;倒退回几年前,对方同样故意放纵朱全忠偷袭太乙真人,以此逼迫楼观道退出京畿。
李存孝不相信李翼圣作为大宗师,对于老对手的动作会没有防备。
太乙真人对他恩重如山,正因如此,他对于元凶和帮凶,都绝不会有一丝容忍。
更不要说他投入河东之后,无论是李翼圣还是太保们,都只有利益往来,尔虞我诈,根本谈不上情分。
“伪梁逆贼凶顽,北方已经有秦王,我们去争功,难道他会无动于衷?”
“与其讨个没趣,不如继续东进,早日将各地百姓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做这种实事,不比争几个头颅换功勋有意义得多?”
心中的想法自然不能直接宣之于口,李存孝换了个说法,而一旁的御龙直听了,脸上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