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路,结错亲……借个肚子投错胎,怨气冲天怎生……”

陈四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媳妇唱完,猛地抓起炕桌上的剪刀,就要往自己肚子上扎!

陈四扑上去死死抱住她,夺下剪刀。

媳妇在他怀里剧烈地抽搐,肚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诡异的幅度蠕动着,仿佛里面的东西急于破体而出。

陈四知道,这不是病,是撞上那东西了!

他再也顾不得脸面,天不亮就揣上家里所有积蓄,跌跌撞撞地跑出靠山集,去几十里外请那位传说中能沟通阴阳的萨满,胡三太奶。

胡三太奶年近七十,头银白,眼神却清澈如孩童。

她听陈四涕泪交加地讲完经过,闭目掐算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冤孽啊!

那孙家小子横死,怨气本就不散,又强行与你闺女结阴亲,两股怨气绞在一起,成了气候。

你闺女不愿,那孙家小子便用强,借着母女连心的一点血脉牵引,将那口怨气化作了‘鬼胎’,硬塞进了你媳妇的体内。

这并非真正的胎儿,而是至阴至邪的怨气凝聚,一旦降生,非但不是孙家的后,反而是索命的债!”

陈四一听,几乎瘫倒在地,连连磕头:“求太奶救命!

救我媳妇性命!”

胡三太奶随着陈四来到陈家时,孙四爷也闻讯赶来,带着人堵在门口,叫嚣着谁也不准动他“孙子”

胡三太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竟让跋扈的孙四爷心里一寒,没敢再阻拦。

胡三太奶走进昏暗的内屋,只见陈四媳妇躺在炕上,肚子高高隆起,皮肤薄得透明,下面似乎有黑气在流动。

她气息微弱,眼神涣散。

胡三太奶点燃三炷香,插在炕头,又取出单鼓,却不似寻常跳大神那般剧烈抖动,只是轻轻拍打,口中念诵着安抚亡魂的古老咒语。

她对着陈四媳妇的肚子,沉声说道:“孙家继祖,陈家小翠,你二人皆是苦命之人,阳寿已尽,便该各归各位,何必纠缠生者,徒增罪孽?尤其是你,孙继祖,强求来的,终究是苦果,你此举不仅害了陈家,更断了自身轮回之路,何苦来哉?”

话音刚落,陈四媳妇的肚子猛地一颤,她喉咙里出一种像是年轻男子又夹杂着少女的、混合的凄厉声音:“我不甘心!

我死得冤!

我要留后!

她是我媳妇,就得给我生孩子!”

胡三太奶厉声道:“冥顽不灵!

你可知这‘鬼胎’若生下,非人非鬼,为天地所不容,顷刻便会化作脓血,魂飞魄散!

你这不是留后,是造孽!

你若现在散去怨气,我还能为你二人诵经度,争取早日轮回。

若再执迷,休怪老身请来天雷,打得你永世不得生!”

那“鬼胎”

在腹中剧烈翻腾,陈四媳妇痛苦得蜷缩成一团,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屋外阴风呼啸,吹得房门哐哐作响。

孙四爷在门外听得脸色煞白,他此刻才隐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惹来了滔天大祸。

胡三太奶见状,知道怨气太深,劝说无用。

她命陈四准备一碗清水,三根新针,又让他在媳妇头顶、脚下各点一盏油灯。

她取出银针,在水中浸过,口中念咒,分别扎向陈四媳妇肚脐周围三个隐秘的穴位。

这不是伤人的针,而是“锁魂针”

,意在封锁怨气流动的通道。

每扎一针,陈四媳妇就出一声尖锐的惨嚎,肚子里的动静就弱一分。

三针扎完,她肚皮上的青黑色似乎淡了一些,蠕动也停止了。

胡三太奶累得满头大汗,对陈四说:“怨气暂时被封住了,但根源未除。

需在明日午时三刻,阳气最盛之时,开棺起尸,将你闺女和孙家小子的尸身分开,各自寻地安葬,彻底断了这阴亲的牵连,再用柳树枝蘸黑狗血,鞭打孙继祖的棺木,打散他凝聚的怨魂,这‘鬼胎’方能化解。”

孙四爷一听要动他儿子的坟,还要鞭尸,立刻跳起来反对。

胡三太奶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孙四爷,你若不允,今夜子时,‘鬼胎’破体,第一个反噬的就是你孙家满门!

你儿子的怨魂,第一个找上的就是你这强逼他结阴亲的爹!”

孙四爷被这话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午时,在胡三太奶的主持下,孙家祖坟被刨开,两口黑棺被起出。

当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