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服的‘江灵’的怨魂!

是用生铁浇铸,刻上符咒,让它永世不得生,也保佑我们这一方暂时不受它兴风作浪的……可现在,它醒了!”

老何头的话在村里炸开了锅。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果然,从水獭惊扰铁棺那天起,怪事就接连生。

先是夜里江面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像是铁链拖曳的“哗啦”

声,听得人头皮麻。

接着,村里养的牲畜开始烦躁不安,尤其是狗,对着江心整夜整夜地哀嚎。

没过几天,更邪门的事生了——村里好几个壮劳力,在睡梦中开始梦游,眼神空洞,一步步往江里走,要不是家人现及时,早就淹死了。

而他们醒来后,都说自己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一口黑色的铁棺,棺盖开着一条缝,里面有个声音不停地呼唤他们的名字。

黑鱼泡彻底成了禁地,连白天都没人敢靠近。

村里人心惶惶,认为是大难临头。

最后,在族老们的商议下,决定再次去请“二神”

,也就是出马仙,来平息这事端。

这次请来的是百里外最有名的萨满,人称“胡三爷”

胡三爷年过花甲,但眼神锐利。

他来到江边,并不像往常那样立刻设香案请神,而是围着黑鱼泡走了三圈,又盯着浑浊的江水看了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因果循环,冤孽未了啊……”

他对着忐忑的村民们说,“那铁棺镇了它四十多年,棺上的符文已被江水磨蚀,棺内的怨气却日益滋长。

如今被生人阳气一冲,它便要挣脱束缚了。

简单的供奉送不走,须得了解这段因果,化解其怨气才行。”

胡三爷让村民准备了香烛纸马,三牲祭品,又在江边设下法坛。

夜幕降临,江风猎猎,吹得火把明灭不定。

胡三爷身穿萨满神衣,头戴神帽,手持单鼓,在法坛前跳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开始请神问卜。

鼓声急促,唱腔悠扬而诡异。

过了一会儿,胡三爷猛地一个哆嗦,眼神变得空洞而悲戚,他开口,声音竟变成了一个苍老、满是怨毒的老者声音:

“吾乃此地江神……昔日安居此水,佑尔渔猎……尔等筑坝断我灵脉,扰我清修,更拘我魂灵,铸铁为棺,永镇这暗无天日之地……四十三载!

四十三载啊!

此恨难消!”

附在胡三爷身上的“江灵”

借其口,控诉着当年的恩怨。

原来,它本是此地一缕善良的江灵,并非恶怪。

当年官府为了修坝防洪,请来的道士认为它“阻碍工程”

,便用了极其酷烈的手段,将其灵体强行拘禁,铸入铁棺,沉入江底最阴寒之处,以其怨力“定住”

江底,确保大坝稳固。

这本质上是一种残忍的“活祭”

“如今……封印既松……吾要这江岸十里,鸡犬不留!”

那声音充满刻骨的仇恨。

村民们吓得跪倒一片,连连磕头哀求。

水獭也跪在地上,想起江底那冰冷的触感,心中除了恐惧,竟也生出一丝对这江灵的怜悯。

胡三爷(此时更像是他本人和附体之灵在交替说话)适时地劝解道:“老仙家,您受苦了。

可当年的那些人,早已作古。

如今的村民都是无辜的后辈,他们常年祭祀于您,并无冒犯。

您若再造杀孽,与当年害您之人有何区别?不若就此罢手,我等愿为您重修祠庙,四时祭祀,助您积累功德,早日脱离这铁棺束缚,重入轮回,岂不更好?”

那“江灵”

沉默了片刻,江面上的风声似乎也小了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那怨毒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却缓和了不少:“重修庙宇?哼……除非……除非用至亲之血,洗刷这铁棺之上的符咒……”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老何头和水獭。

老何头脸色惨白,水獭也握紧了拳头。

最终,在胡三爷的协调和村民的苦苦哀求下,达成了一个悲凉的协议。

老何头作为当年事件的参与者(虽非主谋,但也沾了因果),其子水獭作为惊扰铁棺的引子,需承担起“守棺人”

的责任。

水獭从此不能离开黑鱼泡,需每年在江灵遇难的那天,以自身鲜血滴入江中祭祀,并世代守护此地,告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