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盛吧。”

饿极了的队员们也顾不上客气,争先恐后地涌进里屋。

只见屋子中央吊着一口大铁锅,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肉,香气扑鼻。

他们也看不清是什么肉,捞起来就吃。

那肉味道有些怪,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臊,但饿红了眼的他们也顾不上了。

只有赵炮头留了个心眼,他只喝了几口热水,没动那肉。

他坐在外屋,打量着这间木刻楞。

屋里陈设极其简陋,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墙壁上黑乎乎的,像是被烟熏火燎了很多年。

而那老头,则一直背对着他们,蹲在炉子边,一动不动,像个木雕。

赵炮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老头的举止太僵硬了,而且,这屋里除了他们几个,再没有其他活人的气息。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赵炮头一个激灵冲进去,只见一个年轻后生指着锅里,脸色惨白,浑身抖。

赵炮头凑近一看,脑袋“嗡”

的一声——那锅里翻滚的,哪里是什么野兽肉,分明是半只已经煮熟、皮肉脱落的人手!

手指头上的指甲还清晰可见!

“呕——”

刚才吃了肉的人顿时弯腰狂吐起来。

赵炮头猛地回头,现外屋那个老头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解开了围巾。

露出的那张脸,根本不能称之为脸!

皮肤青紫,布满冻疮和腐烂的痕迹,一双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孔,嘴角却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出“嗬嗬”

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

“狼……狼伥!”

赵炮头魂飞魄散,嘶声大喊:“快跑!”

众人连滚爬爬地往外冲。

那“狼伥”

也不阻拦,只是站在原地,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他们冲出木刻楞,却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被几十双绿油油的眼睛包围了!

狼!

密密麻麻的狼,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龇着白森森的獠牙,喉咙里出低沉的咆哮。

它们仿佛早就等在这里!

那座木刻楞,根本就是狼群和“狼伥”

设下的陷阱!

用幻象和热气吸引冻饿交加的旅人,然后用那邪门的“肉”

迷惑他们的心智,最后再由狼群一网打尽!

“跟它们拼了!”

赵炮头双目赤红,端起猎枪就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也彻底激怒了狼群。

狼群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猎枪在近距离威力巨大,但狼太多,而且极其狡猾,从四面八方扑来。

惨叫声、狼嚎声、枪声响成一片,雪地被鲜血染红。

混乱中,赵炮头看到那个“狼伥”

就站在狼群后面,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

着这场屠杀,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诡异的、满足的表情。

赵炮头知道,擒贼先擒王,不解决那个“狼伥”

,他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他怒吼一声,不顾扑上来的恶狼,调转枪口,对准那个“狼伥”

,再次扣动扳机!

“砰!”

枪响的同时,一只巨大的头狼从侧面将他扑倒。

猎枪脱手飞出。

等赵炮头挣扎着爬起来,现那个“狼伥”

不见了。

而狼群在咬死了其他几个队员后,竟然缓缓地退入了黑暗的林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具被啃噬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赵炮头是唯一的幸存者,他也浑身是伤,连滚爬爬地在雪地里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亮,才被屯里出来寻找的人现,捡回了一条命。

回到狼窝棚,赵炮头养了半年的伤,才慢慢恢复。

但他的一条胳膊废了,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每当屯里人问起那天的经历,他都面露恐惧,不愿多提。

只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才流着泪对胡老蔫儿说:“胡大哥……我看见了……那个‘狼伥’……他……他穿着你当年失踪时的那件羊皮袄……”

胡老蔫儿当时正在抽烟,闻言,拿着烟袋的手猛地一抖,烟灰洒了一身。

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痛苦,有怨恨,也有一丝解脱。

他没有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