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泊湖的冰女(2 / 3)

赵四海追问,“就是那个冰女?”

“是,也不是。”

陈五爷磕了磕烟锅,“那冰女本是前清时候的一个格格,长得俊,却性子烈,被选去给王爷殉葬,扔进了镜泊湖。

那年冬天奇冷,湖水一夜冻住,把她冻在了湖底,就成了冰女。

她怨气重,每年冬天都要找个人作伴,尤其是……惊扰了她的人。”

赵四海心里一沉:“您是说,白天我们下网的地方,正好在她沉身的地方?”

陈五爷点头:“老辈人说,冰女就沉在湖中心那片最深的水域,也就是你头一个下网的地方。

你们惊动了她,她先给了警告,见你们不听话,就……”

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明白。

赵四海只觉得后背凉,那个死去的渔工,是被自己连累了。

“那咋办?”

赵四海急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害人吧?”

“难啊。”

陈五爷摇头,“冰女不是水鬼,她是借冰修行,寒气得很,寻常法子镇不住。

除非……”

“除非啥?”

“除非有人愿意给她当‘守冰人’,在湖边守着,直到开春冰化,她回湖底长眠,才能保屯子平安。”

陈五爷看着赵四海,“可这守冰人得是童子身,还得心甘情愿,不然没用。”

赵四海愣住了。

屯子里的后生,大多早早娶了媳妇,哪还有什么童子身?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儿子赵小年,今年刚十六,还没说亲。

“不行!”

赵四海猛地站起来,“小年是我独苗,我不能让他去!”

“那你说咋办?”

陈五爷反问,“再死人,怕是整个屯子都要被她缠上。

你是渔把头,总不能看着大伙遭难吧?”

赵四海没说话,闷头往家走。

路上的积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像灌了铅。

他知道陈五爷说得对,可让他把儿子送去冰天雪地里守着,他怎么舍得?

回到家,赵小年正在劈柴,看见爹回来,笑着喊了声“爹”

看着儿子红扑扑的脸蛋,赵四海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妻子问他咋了,他也不说。

天快亮时,他终于下了决心——自己去当这个守冰人。

他虽然不是童子身,但他是渔把头,跟镜泊湖打了一辈子交道,说不定能有办法。

第二天一早,赵四海没跟家人说,揣了袋干粮和一壶酒,扛着铺盖卷就往湖边走。

陈五爷在路口拦住他:“你这是干啥?你不符合规矩,去了也是白搭。”

“规矩是人定的。”

赵四海眼睛通红,“我不能让小年去,也不能让屯子再死人。

我是渔把头,这事儿该我扛。”

陈五爷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护身符,塞给他:“这是我年轻时求的,能挡点寒气,你拿着吧。

记住,不管看见啥,都别跟她说话,更别碰她的东西。”

赵四海接过护身符,揣进怀里,头也不回地往湖边走。

他选了个离湖中心不远的地方,搭了个简易的窝棚。

白天还好,有太阳照着,不算太冷;可到了夜里,寒风像鬼哭,窝棚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他裹着两床被子,还是冻得直哆嗦。

头三天相安无事,除了冷,啥也没生。

赵四海心里稍安,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第四天夜里,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唱歌,咿咿呀呀的,又轻又柔,飘在风里,听得人心里酥。

赵四海想起陈五爷的话,赶紧捂住耳朵,不敢出声。

可那歌声像有魔力,钻心入耳,让他忍不住想出去看看。

他咬着牙,死死按住自己的腿,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步步朝窝棚外走去。

月光下,冰面上站着个穿白衣的女子,长披肩,脸白得像纸,正背对着他唱歌。

“冰女……”

赵四海心里一紧,想转身跑,却被定在原地。

那女子慢慢转过身,赵四海这才看清她的脸——美,是真的美,柳叶眉,杏核眼,可那双眼睛里没有黑眼珠,全是白的,看着格外吓人。

“你是谁?”

冰女开口了,声音像冰珠落玉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赵四海想起陈五爷的嘱咐,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