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闻定?州,虽身上包扎着几处伤口,但眼?神明亮,战意昂扬,似嗅到血腥气的幼豹。
“闻定?州听令!”顾文匪说。
“末将在!”闻定?州猛地踏前一步,抱拳,声若洪钟。
“命你,即刻点齐五千轻骑,一人双马,携带十日干粮与足够箭矢,卸除不必要的重甲,轻装简从。”
顾文匪命令清晰,
“给孤记住!你要避开叛军可能重兵布防的官道,专走山间小路,密林小径,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直插中京外围!”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闻定?州:
“你的职责有?三!其一,刺探叛军虚实,摸清其兵力部署、防线弱点,以快马随时回报。
若遇绝佳战机,准你临机决断,但切记,保全实力为上!你可能做到?”
“能!”
闻定?州眼?中燃烧着被?委以重任的火焰,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吼道:
“末将必不负殿下重托!纵是刀山火海,也定?将为殿下铺平前路!”
“好!”顾文匪赞许地点头,“即刻出发!”
“得令!”
闻定?州再次抱拳,转身便如一阵旋风般冲下高台,点兵去了。
很快,营寨东门方向便传来了密集如雨点般的马蹄声,五千轻骑好似离弦之箭,卷起漫天烟尘,迅速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目送先锋离去,顾文匪将目光收回,投向台下肃立的中都?军统帅。
“第?二路,为中军主力!”他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路,由孤亲自坐镇督师,陈新德元帅为辅左,统领八万五千步骑混编主力,携攻城器械、粮草辎重,沿官道,堂堂正正,稳步推进!”
他看向陈新德:
“陈帅,此一路,乃我?军脊梁,决战之根本!需保持阵型严密,各营之间协同并?进,稳扎稳打!遇小股叛军,则雷霆击溃;遇城池关隘,则先抚后剿,若冥顽不灵,则立克之!我?们的目标,是直逼京城,与叛军主力,决一死战!”
陈新德立刻出列,单膝跪地,甲胄铿锵作响,声音沉稳而有?力:
“末将遵命!誓死护卫殿下周全,率领中都?军儿郎,荡平逆贼,光复京师!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起来。”顾文匪虚扶一下,随即目光转向一旁按刀而立的禁军副统领。
“第?三路,为后军!”他声音沉稳,布局周密,“卫林纶听令!”
“卑职在!”卫林纶踏前一步,躬身应道。
“命你,与中都?军赵副将一同,统领剩余兵马。你的职责非同小可。”
“负责押运全军后续所需之粮草、箭失、药品等?一应辎重,确保补给线畅通无阻。其二,清扫战场,收拢安置我?军伤员,处理阵亡将士后事,肃清沿途可能残留的叛军散兵游勇。其三,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确保我?军后路绝对?安全,防备叛军或其他势力从背后偷袭,并?随时准备策应前军。你,可能胜任?”
卫林纶神色肃然,深深一揖:“殿下放心!卑职必竭尽全力,确保后方无忧,粮道畅通!人在粮草在!”
“好!”
顾文匪最后环视全场,看着台下已然被?调动起士气、杀气腾腾的十万大军,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京城方向,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云霄:
“三军听令!拨乱反正,在此一举!全军开拔——兵发京城!”
“拨乱反正!兵发京城!”
“拨乱反正!兵发京城!”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瞬间席卷了整个军营,声浪震天动地。
军令如山,中军各营在各级将领的呼喝指挥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整顿队列,检查兵甲,庞大的队伍沿着官道向前蔓延。
后军也开始忙碌地清点物资,组织民夫,准备随后跟进。
顾文匪立于高?台之上,寒风拂动他的发丝与衣袂。
他俯瞰着这支即将为他浴血奋战、搏取江山的钢铁雄师,凤眸之中锐光闪烁,野心与杀意在胸中激荡。
权力的滋味如此甘美,而通往那至高?王座的道路,注定?要用?无数的鲜血与尸骨来铺就。
在震天的口号与铿锵的行军声中,顾文匪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那座依旧静立的帅帐。
帐帘低垂,隔绝了内外的喧嚣与肃杀,也隔绝了那个一身伤痛、心思难测的阉人。
这十万中都?军将士,此刻正因“勤王护驾”的正义之名而士气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