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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相伴这么多时?日,再加上当年的那?几年旧情,顾文匪早就知道,若是朝权自己不愿说,那?么任凭如何威逼利诱,也休想从这人?嘴里撬出半句真话。

最终,顾文匪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强行压下。

他伸出手,再次将朝权那?瘦削得令人?心疼的身体揽入怀中,只能叹一声:“罢了。”

这天底下谁还敢给皇帝脸色看呢?

谁能让皇帝气成这样?

估计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朝权了。

就寝的时?候,熄了床头的烛火,寝殿内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

顾文匪抱着?怀中这具冰冷而单薄的身体,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却?又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越来?越厚、越来?越冷的无形壁垒。

顾文匪得到了朝权的身体,美?人?在怀,江山在手,理应是意气风发的。

可他却?觉得,那?个曾在马车中因一朵野花而真心欢笑的朝权,正在一点点地消失,如同指间流沙,无论他如何握紧,都徒劳无功。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刚刚登基、志得意满的年轻帝王,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朝权此人?,心思?缜密,口风极紧,加之他身为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本就是顾文匪设置在朝堂与宫闱最核心的耳目,这套高效的监察体系,此刻反倒成了阻碍了顾文匪。

既然内探无效,那?便从外部着?手。顾文匪略一思?忖,心中便有了人?选。

新朝初立,论功行赏乃是稳固人?心的必要手段。

闻定州、陈新德、卫林纶等一批在拨乱反正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将领,皆已加官进爵,手握实权。

其中,年轻果敢、忠诚可靠的闻定州,被顾文匪委以重任,执掌京都防卫,总督御林军,是顾文匪如今在军中最信赖的心腹之一。

这日,顾文匪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了闻定州。

闻定州一身御林军统领的鲜明甲胄,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朝气蓬勃。

他大步走入,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臣闻定州,参见陛下!”

顾文匪放下手中的朱笔,目光落在闻定州身上,语气平和?:“定州,朕有一事,需你私下查探。”

“陛下请吩咐,臣万死不辞!”

“你去查查,近来?朝中,可有人?对?朝权掌印颇有微词,或是在背后行些不轨之事。”

顾文匪的声音压低了些,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记住,要隐秘,勿要打?草惊蛇。”

闻定州虽性子直率,却?并非愚钝,立刻明白了顾文匪的用?意。他神色一凛,郑重应道:“臣,明白!”

不过两三日,闻定州便再次求见,带来?了查探的结果。

他面色有些凝重,回禀道:

“陛下,臣暗中查访,发现朝中多有流言,对?朝权掌印多有诋毁者?,源头乃卫林纶将军。”

顾文匪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面沉如水:“说下去。”

“是。”

闻定州继续道:

“卫将军对?阉人?掌权一事,本就心存芥蒂,颇为不屑。”

“加之他认为朝权掌印虽有些功劳,但所得赏赐殊荣远超其功,令他觉得有违纲常,是……是狐媚惑主之举。”

“因此,其心中颇为不忿,时?常在与同僚饮酒流露出此类言论,久而久之,便有些不堪的流言在部分官员和?军中传开了……”

闻定州说得还算委婉,但顾文匪已然明了。

卫林纶,此人?有些迂腐,对?宦官群体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

当时?迎驾途中,他便对?朝权多有鄙夷之色。

如今见朝权不仅未受惩处,反而权倾朝野,恩宠加身,心中那?股不平之气,自然是压抑不住了。

顾文匪在心中冷笑一声,眼底寒意骤起。他挥了挥手,

“朕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下去吧,此事勿要对?任何人?提起。”

“臣遵旨!”闻定州躬身退下。

御书房内重归寂静。

顾文匪独自坐在龙椅上。

卫林纶有功,但过于不知进退。

他竟敢妄议帝心,甚至将宫闱私事肆意宣扬,搅得朝堂不安。

实在是该敲打?一番。

片刻后,顾文匪沉声开口:“传朕口谕,召卫林纶,即刻御书房见驾!”

“是。”当值的太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