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恐惧而发颤的手指,缓缓放松,又渐渐收紧。
她垂着眼,睫毛落在脸颊上的阴影冷而静。
片刻后,她抬起头。
目光里,已经没有犹豫,也没有动摇。
只有一种被磨得光滑锋利的沉稳。
她转身,踩着厚雪,朝公主府的正院走去。
脚步不急不缓,却每一步都落得很实。
像是走向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正院门口的侍卫看到她,行礼后便去通传。
不多时,屋内传来一声淡淡的指令。
“让她进来。”
薇儿推门而入。
室内炉火正旺,温度与外头的雪寒形成了两界的分明差隔。
拓跋燕回端坐在书案之后,眉目平静,像是在等一个早已该来的消息。
她抬眼看向薇儿。
没有多余的寒意,也没有安慰,只是一种笃定的静。
“怎么样?”
薇儿行礼,声音不再颤。
“事情成功了。”
“已经按殿下的吩咐,将他放走了。”
拓跋燕回轻轻点头,神情没有波澜。
仿佛被放走的那个人,并不是大都执政、握兵符握密令、能翻全局的权臣。
仿佛一切,都在她手中,本该如此。
然而薇儿仍旧低着头,却终于忍不住开口。
“只是……薇儿不明白。”
“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她抬眼,看向公主。
目光中没有疑心,只有想要理解。
“明明已将他擒住,为何不直接控制……反而放他离开?”
拓跋燕回微微一笑。
那笑意不浓,却仿佛连空气都被压低了一瞬。
她抬手,缓缓将桌上的茶盏转了一下。
“因为现在放他走——”
她语气轻缓,却字字分明。
“比杀了他,更有用。”
薇儿怔住。
她听得懂字,却听不懂意。
脸上浮现的,是彻头彻尾的困惑。
拓跋燕回没有急着解释。
她站起,走到窗前,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