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口玉言的威严与宿命感砸落时,他依旧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席卷全身!
知乎收藏夹《明代帝王谱》自动翻开:“明神宗朱翊钧,年号万历,在位四十八年,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面上维持着恭谨的笑容,端起茶盏掩饰性地啜啜了一口,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
钧,权衡之器,象征公正、平衡。
嘉靖赐此名,是否暗含期许?期望此子能执掌乾坤,平衡各方?亦或是……更深远的帝王心术?
“翊钧……好名字!”陈恪放下茶盏,声音平稳,带着由衷的赞叹,“‘翊’乃辅佐、护卫之意,‘钧’为权衡之器,象征公正持中。陛下赐此名,寓意深远,期望皇孙将来能辅弼社稷,持衡守正,实乃圣心烛照,深谋远虑!”
裕王闻言,脸上笑容愈发灿烂,显然对陈恪的解读极为满意:“陈师高见!小王亦觉此名甚好,深谢父皇隆恩!”
正说话间,一名面容和善、衣着整洁的奶娘抱着一个襁褓褓轻轻走了进来。
襁褓褓中的婴儿睡得正香,小脸粉嫩,呼吸均匀,正是皇孙朱翊钧。
陈恪见状,立刻起身,对着襁褓褓方向躬身行礼:“臣陈恪,参见世子殿下。不敢搅扰世子安歇。”
裕王连忙虚扶:“陈师不必多礼,快快请坐。”他看着熟睡的儿子,眼中满是慈爱,又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陈师难道不晓得,这新生儿,白天最是嗜睡,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才哭得一塌糊涂,搅得人不得安宁。”他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过来人的调侃。
陈恪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家那个小魔头陈忱夜夜啼哭的场景,一股感同身受的无奈涌上心头,苦笑道:“殿下所言极是,臣……深有同感。”
他重新落座,与裕王相视一笑,那份因身份带来的距离感,似乎在这关于新生儿啼哭的共鸣中,悄然拉近了几分。
两人又闲谈片刻,多是围绕育儿琐事与讲学内容,气氛融洽。
陈恪见时机差不多,便起身告辞。
裕王亲自送至二门,言辞恳切,礼数周全。
离开裕王府,陈恪并未回府,而是转道前往景王府。
他身为两王讲官,不能厚此薄彼,即便明知景王此刻心境不佳,该走的过场仍需走完。
景王府依旧气派非凡,朱门高墙,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然而,甫一踏入府门,一股迥异于裕王府的压抑气息便扑面而来。
府内仆从个个噤噤若寒蝉,垂首疾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和死寂,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砰!哗啦——!”
“废物!一群废物!没一个争气的!”
“呜呜呜……”
后院方向,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景王朱载圳圳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夹杂着女子压抑的哭泣声,如同冰雹般砸落,清晰地穿透庭院,传入陈恪耳中。
陈恪脚步微顿,心中无声叹息。
成王败寇,古今皆然。
裕王得子,犹如在景王心头插了一把刀。
这位心高气傲又气量狭小的王爷,此刻怕是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作为讲官前来,不便多问,也无从劝解。
他在偏厅等候良久,茶水换了三盏,才见景王朱载圳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景王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窝深陷,显然是连日“耕耘”加上怒火攻心所致。
两颊却又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如同涂抹了劣质的胭脂。
他极力想平复呼吸,稳住仪态,但眉宇间那股难以掩饰的戾气和烦躁,却如同毒蛇般盘踞不去。
“陈师……前来,小王……未曾远迎,失礼了。”景王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强压下的不耐,那“陈师”二字叫得也远不如裕王那般自然亲热。
陈恪起身,依礼参拜:“臣陈恪,参见景王殿下。殿下言重了。”
景王摆了摆手,示意陈恪坐下,自己则有些颓然地跌坐在主位上,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猛灌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头的燥火。
陈恪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微沉。
景王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已亮起红灯,再这般纵情声色、急火攻心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斟酌片刻,还是开口劝道:“殿下,臣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