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态,心中唯有深深的无奈。
昨晚剖析的利害,此刻被严嵩以如此狼狈又急切的姿态,赤裸裸地摆在了嘉靖面前。
严嵩要抢功,要挽回其在胡宗宪的心中的分量,用意昭然若揭。
嘉靖的旨意一旦从严嵩口中、在这精舍内传出,那么俞大猷的获释,功劳到底算在谁头上?
是他陈恪深夜入府安抚戚继光、洞悉利害、精心设计面圣说辞的“先手”?
还是严嵩不顾病体、闯宫面圣、力陈冤屈的“后发制人”?
抑或是……两者皆有?成了嘉靖眼中一场心照不宣的臣子间的“默契”或“巧合”?
这水,被严嵩这一闯,彻底搅浑了。
陈恪的目光扫过瘫在椅中、犹自喘息不止的严嵩,又移向纱帘后那模糊不清、却仿佛洞悉一切的身影。
他知道,俞大猷的命,大概是保住了。
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或者说,严嵩终究是快了一步。
但这份“救命之恩”的重量,以及胡宗宪心中的那杆秤,其分量却已然变得模糊不清,再难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