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观,一个在幽州百家饭里长大的孤儿,今年二十五岁,孑然一身。
他原本是折冲府里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府兵。
朝廷一声令下,征召幽州将士随李世民远征高句丽,刘观的名字便在其中。
村里的乡亲们都为他捏了把汗,毕竟当年杨广三征高句丽留下的阴影太深,一听要打仗,人人心里都发怵。
刘观自己也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踏上了前往辽东的征途。
万幸的是,战事出奇地顺利。
他不仅保住了性命,还因斩杀数名敌军立下战功,被提拔为伍长。
然而,这个伍长的头衔还没焐热,刘观和他所在的队伍就被整体划入了辽东生产建设兵团。
大部队开拔,将他们带到了辽东城外的一片荒原上。
这地方说是荒原,却也点缀着大片大片的密林,生机盎然。
“刘大哥,你的木屋盖好了,今晚不用睡帐篷了!”
为了让兵团的弟兄们尽快安定下来,秦安然特意将同一伍的弟兄安排在一起。
刘观手下管着十个人,大家自然先齐心协力把他的住处给搭了起来。
人多好办事,不过两天,一片像样的院落就在荒地上拔地而起。
朝廷的赏赐也紧随其后——每个人都分到了奴仆和女人。
这得益于李想在辽东城推行的政策,通过拉拢、打压和分化,大量昔日高高在上的高句丽贵族被抄家,全家沦为奴隶。
在辽东新的等级划分里,高句丽人虽被列为第四等,但还不是最底层的。
真正毫无地位的是奴隶,主人就算失手打死了,也无需担责。
李想这个来自后世的人,对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本能地感到不适。
但为了辽东的长治久安,也为了解决当地人口比例失衡的棘手问题,他还是采纳了这个看似落后的方案。
有时候,旧制度在特定环境下反而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若是在辽东强行推行民主,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弟兄们辛苦了,锅里的狍子肉炖烂了,还有野猪肉和鱼,都别客气,放开肚皮吃!”
刘观看着临时搭起的餐桌,感慨万千,“想当初在幽州,想吃顿肉太难了。后来跟着大军,伙食好了点,可除了鲸鱼肉干,也少见别的荤腥。”
“现在我才明白,辽东这地方根本不缺肉,缺的是发现肉的眼睛啊。”
他回想起白天伐木时,顺手就射倒了一只狍子,大伙儿还合力打死了一头闯出来的野猪。
更别提附近小河里,七八斤重的大肥鱼随手就能捞上来,这在过去简直无法想象。
“伍长,昨天带咱们来的那个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说得没错。”一个弟兄边吃边说,“他说留在辽东比回幽州强,还引用燕王殿下的话,叫什么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我昨天还当他吹牛,哪有这等好事,现在看来,是咱们自己没见过世面。”
“可不是嘛。”另一个人接过话头,“刚听说要留在辽东,我心都凉了半截。谁想到转眼朝廷就给我发了个婆娘,外加五个奴仆,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似的。”
“是啊,这日子,就算老家的地主也未必比得上。来辽东一趟,直接过上土财主的生活了。”
“嘿,你们村那几百亩地的就算土财主?他家一个月能吃几回肉?怕是还没咱们今天一顿吃得多呢。”
一个士卒兴奋地说道,“秦都督训话时可说了,辽东这黑土地最适合种水稻和大豆。兵团给咱每人分了五百亩荒地,开出来后一半种水稻,一半种大豆,收成只要交两成,剩下的全是自己的。这不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刘观身边,几个还穿着军服的兵团士卒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他们每个人都分到了女人和奴仆,立功多的分得更多。
刘观作为伍长,分到了两个女人和十个奴仆,他还挑了个看着机灵的奴仆当管家。
为防止奴仆作乱,秦安然制定了极为严苛的规矩:一户之内若有奴仆逃跑,其余奴仆一律连坐斩首。
主人可以随意打骂奴仆而无需负责。
奴仆没有主人的身份凭证,连兵团的驻地都出不去。
当然,秦安然也明白恩威并施的道理。
除了严厉的惩罚,也有晋升的希望。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