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扳指都在算盘架上磕出细碎声响。
“你哪来的官印?”风铃儿按着半出鞘的雁翎刀,狐疑地凑近天竞耳边。
“以前伪造莲塘乳鸭图卖的时候学的画官印。”天竞团扇轻移半遮面,扇面投下的阴影恰好掩住她狡黠的眉眼。
她指尖漫不经心抚过湘竹扇骨上的缠枝莲雕纹,侧身凑近风铃儿耳畔,嗓音压得似春日絮语:“那会子临摹过上百个衙门的关防,连装裱局的老供奉都没瞧出破绽。”
风铃儿按着刀柄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浮起几分难以置信。她仔细打量着天竞含笑的眉眼,声音里带着些许困惑:“……到底你以前当过贼还是我以前当过贼?”
天竞团扇后传来一声轻笑,流苏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不过都是些年少轻狂罢了。”扇面稍移,露出她狡黠的眸光。
“你……”风铃儿一时语塞,她望着团扇后天竞若隐若现的笑颜,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吧,看看他们的手段进步了多少。”天竞行至内堂门槛前,素手轻提泥金马面裙,石榴红的裙裾在青砖地上绽开规整的弧度。她侧身迈过乌木门槛,虚扶门框,腕间翡翠镯与木质相触发出清响。
风铃儿见她忽然驻足,正欲开口。却见天竞微微俯身,指尖拂过裙摆并不存在的尘埃。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连带着发间金步摇垂珠的晃动都合着某种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