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寒芒,也仿佛被按住,向上蔓延之势为之一顿;人位木人那携着破竹掌风、即将拍实风铃儿后心空门的一击,那股沛然劲力也在离衣衫毫厘之处,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涣散。
“就……就这么简单?”风铃儿身形凝立,方才那如同鬼魅穿隙、寻得生门破绽的雷霆之势已悄然敛去。她目光沉静,缓缓拨开身前天位木人那僵直悬停、犹如虬枝凝固的沉重手臂。触手处是冰冷坚硬的木质与金属榫接的死物质感,再无半分先前的灵动杀机。
她微微偏首,眸光扫过池畔那彻底僵死、姿态古怪的木鸭,又掠过周遭三具如同被抽去魂魄般凝滞不动的巨大机关人。方才还步步紧逼、封绝生路的致命杀阵,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碎石与死寂的傀儡。
“就这么简单~”天竞闲闲倚着假山,月光在她发丝上流淌。她望着院中怔忡的风铃儿,唇角漾起清浅笑纹,似将星光与刀剑都揉碎在笑意里。
“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了?”风铃儿望着从正门悠然走来的天竞,不可置信地睁圆了双眼。她抬手指着对方,连嗓音都拔高了几分。
“要不你看看还有其他站着的人吗?”天竞环顾四周横七竖八倒着的守卫,轻笑着摊了摊手。
“呃……”风铃儿一时语塞,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唇角动了动却没能接上话。那声迟疑在夜风里打了个转,带着几分被说中的窘迫。
“那你搞成这样了,下面打算怎么办?”风铃儿环视满地狼藉的庭院,双手叉腰望向天竞。夜风拂过她沾染尘土的衣摆,将那抹促狭的笑意衬得愈发鲜明。
“我漏个相,等他们通缉我。”天竞随手拈起地上半片碎瓦,对着月光端详上面沾染的朱漆。她指尖轻弹瓦片,任其落回狼藉中,唇畔浮起狡黠的弧度。
说着,她忽然凑近风铃儿耳畔,将尾音浸在温软气息里,“给你刷功德~”话音未落已旋身后撤三丈,道袍下摆扫过满地残骸,惊起几点未熄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