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深意。
“不,不是,我……”风铃儿慌忙松开陶碗,瓷底在竹案上磕出清脆的声响。她下意识攥住浸湿的衣襟,水珠从指缝间渗出。未尽的字句最终混着姜汤的余温消散在喉间。
她垂首避开那道玩味的目光,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染上绯红,连颈间细碎的发丝都随着紊乱的呼吸轻轻颤动。
“想说什么,是我家袖袖自己跟着你跑出来的?”白沐贞眼尾微挑,托腮的指尖轻轻点着面颊。她将身子又往前倾了半分话音裹着姜汤的暖香,在字上旋了个柔软的弯。她看着对面少女骤然缩紧的指尖,眼底漾开一池春水般的涟漪。
风铃儿足尖无意识地蜷起,鞋底轻轻相互磨蹭着。胸腔里的心跳震得她指尖发麻,连带着攥住衣料的动作都透着急促。她盯着竹案上晃动的姜汤倒影,唇瓣几次开合却只溢出零碎的气音,连耳垂都染上了灶火映照的暖色。
“那年我同燕子知晓了红阳血精的祸根,他与重明拼得两败俱伤。”白沐贞的指尖在竹案上轻轻划过,烛火将她的侧影投在斑驳的竹墙上。她的声音忽然沉静下来,像雪夜里的更漏
“我为拦住东方曜,不得不舍命相缠,待到携燕子脱身那刻,已是耗尽真气。”竹编的灯罩被夜风推得轻轻摇晃。她凝视着跃动的烛火,仿佛在火苗里看见了旧日刀光剑影。
“小家伙,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去吗?”白沐贞的目光仍停留在摇曳的烛火上,烛花突然噼啪作响,映得她眼底光影明灭。那声询问悬在姜汤的余温里,既像是在问眼前人,又像是在叩问十年未解的执念。
“因为我不能,一个散尽真气的无相妖女,保护不了任何人。”白沐贞的唇角牵起极淡的弧度,每个字却偏偏用最平静的语气剖开,如同淬火的铁器落入寒水
“但是你,把我的袖袖带出来了。”白沐贞的视线倏然抬起,烛影在她眸中轻轻晃动。她凝视着对方怔忡的模样,眼底似有万千思绪流转,最终化作一片难以捉摸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