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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李云瑞那个蠢货,根本没有真正威胁到他!”
皇后激动地喊道。
“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当年的事!”
“本宫和他之间,隔着的,是货真价实的杀母之仇!”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太子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思索了一下,随后再次发问。
“那……那当年,不是您下的命令吧?”
“重要吗?”
皇后反问。
太子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那……那这事儿,就和您没什么关系啊。”
他又追问了一句。
“对了,母后,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很少。”
“那就更安全了。”
太子刚松了半口气,却又猛地提了起来。
【不对。】
【范隐最重感情,又是监察院提刑司,他不可能不去查自已母亲的死因。】
【牛兰街刺杀,他几天之内就查了个底朝天,还顺势布下了一个惊天大局,让父皇找到了出兵北奇的理由。】
【此人的查案能力,心思之缜密,堪称恐怖。】
【还有陈平平。】
【那个老家伙,必然知道当年的所有真相。】
【他待范隐如子侄,怎么可能不告诉他?】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太子脑中成型。
“他……他极有可能,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
“你说什么?”
皇后猛地从软榻上撑起身子,眼中满是惊骇。
“你说他已经知道了?”
“只是有可能。”
太子急忙补充道。
“但……但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却依旧没有对儿臣出手……”
“这说明,他或许真的恩怨分明。当年的凶手已死,此事便已了结。母后您与儿臣,只是被波及,他不会迁怒。”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已的儿子。
“烟消云散?”
她的声音里带着泣血的悲鸣。
“那些人,可都是本宫的亲人,也是你的亲人啊!”
太子却完全没在意她话里的悲痛,他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
不行。
不能赌。
“必须先试探一下范隐,看他到底知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那最好不过,只要藏好当年的事,儿臣与他之间,便再无芥蒂。”
“若是知道了,却没有动手……”
太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甚至,他是在隐忍!”
“他就是想玩一把大的,想找一个最好的机会,将儿臣与母后,一同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以报他那杀母之仇!”
“如果就是后者呢?”
皇后无力地问道。
“那他,就是儿臣最大的敌人!”
太子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
“是比二哥,比所有人都可怕的敌人。”
“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拧着眉,脸上满是为难,脑子里只想着自已的太子之位,是多了一个助力,还是多了一个死敌。
至于那些被灭族的亲人,他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忽然,他眼睛一亮。
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脑中浮现。
他膝行几步,来到皇后身前,双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皇后那华贵的裙摆。
他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天真的眼神,巴巴地看着自已的母后。
“母后,要不……您去跟范隐,认个错?”
“你……说什么?”
皇后怀疑自已听错了。
太子却没有察觉到危险,还在为自已的“妙计”而沾沾自喜。
“母后您想,范隐此人,重感情,但也恩怨分明啊。”
“就说那郭宝昆,三番两次招惹范隐,可范隐也只是吓唬了他一顿。”
“后来郭尚书与范隐一见,和和气气,当场互认叔侄,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咱们把这事,类比当年的事。”
“您看,行凶的人都死了,他母亲,又不是您亲手所杀,也不是您下的令。”
“这摊开了,说清楚,给范隐认个错,这事儿,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你让本宫……”
皇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去给他,一个小杂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