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呢?”
范隐追问,这个问题显然更让他挂心。
“我不仅没杀他,还让人助他行事,将来他很可能会报复你。”
陈平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是一种属于猎手的,掌控一切的自信。
“问题不大,肖恩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当年我没有选择和他慢慢玩,而是带着黑骑千里奔袭去抓他,是因为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我不得不兵行险招。”
他看着范隐,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属于暗夜之王的锐利锋芒。
“若是慢慢玩,玩阴谋诡计,他不是我的对手。”
范隐抿了一口凉茶,也跟着笑了起来。
“嗯,看出来了。”
“所以,”
陈平平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
“他唯一能报仇的方法,就是和当年的我一样,千里奔袭,赶来京城杀我。”
“不过,很可惜。”
他的目光落在范隐身上,带着一丝玩味。
“先不说,他如今被软禁,还不知道未来有没有离开北奇上京城的机会。”
“再说,我还有你。”
“他打不过你。”
范隐脸上的笑容愈发轻松,心头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这也没错。”
“而且,他孙子还在我们手上。”
“他不会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范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动着八卦的光芒。
“对了,院长,话说肖恩的孙子到底是谁啊?”
“是不是言冰芸?”
陈平平眼角的笑意,终于漾开,笑出了几道深深的褶子。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像是品味什么绝世佳酿一般,然后才吐出两个字。
“你猜。”
范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满是无奈。
“我这哪儿猜得出来啊?”
“哎呀,我当时真应该搞点肖恩和言冰芸的血,实验一下。”
陈平平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实验什么?滴血认亲?”
“费解没告诉过你,那玩意儿基本没用么?”
范隐摆了摆手,一脸“你太落伍”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我有别的法子。”
“那你可以等有机会再见到肖恩的时候,实验一下。”
陈平平又是那副看好戏的笑容,似乎对范隐的“法子”很感兴趣。
范隐也笑了,带着一股志在必得的劲头。
“一定。”
“这件事我要是不知道,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那你可得赶紧了。”
陈平平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平淡,仿佛刚才的笑意都只是浮在水面的油花,风一吹就散了。
“照肖恩那个样子,估计也和我一样,没几年好活了。”
一句话,让房间里的空气骤然降温。
范隐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这您放心。”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肖恩我保证不了,但我有点手段,不会让你那么早死的。”
他的目光直视着陈平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你要是死了,我在这世上可得担惊受怕死。”
陈平平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加掩饰的认真和执拗。
片刻之后,他眼中的笑意重新浮现,只是这一次,温和了许多,像是冬日里难得的暖阳。
“担惊受怕?”
“你应该都九品了吧,还比一般的九品厉害得多,怕什么?”
“怕人心啊。”
范隐坦然道,没有丝毫的避讳。
“论起玩阴谋诡计,这朝堂上随便拎出个人,都能玩死我。”
“没有你这个暗夜之王在,我可不敢像如今这样肆无忌惮。”
陈平平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良久,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好。”
“就当是为了你,我也得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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