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单纯地看不上你,把你骂了出去。”
“将来也是。”
“你可以继续来巴结我们,但我们,会表现得死活都看不上你。”
“说到底就是一句话,当作我没给你说过刚刚那番话,你也没有找回什么初心。”
贺宗伟道:
“学生明白。”
“请大人放心。”
“这方面,学生是专业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贺宗伟脸上那股清癯坚毅之气荡然无存。
那张脸重新挂上了熟悉的,几乎要溢出来的谄媚笑容,腰也下意识地弯了下去,整个人又透出了那股挥之不去的猥琐。
范隐看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专业!”
他交代完,又往贺宗伟的肩膀上拍了拍。
“要是一会儿你出去,没人找你。”
“你就先等等。”
“如果一直没有,你就乖乖回去,参加科举。”
“要是既没人找你,你也没考上。”
“那就代表命运改变了,那条路堵死了。”
“不过你放心,你也是个人才,我不会让你被埋没的。”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带你进监察院。”
范隐这番话,等于是给了他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坠落的底。
贺宗伟心中那最后的一丝顾虑与不安,彻底烟消云散。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激荡,猛地冲上心头。
他再也控制不住。
“扑通”一声。
贺宗伟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
“哎。”
范隐叹了口气。
“我让你出去再变回以前的样子,你怎么现在就变回去了?”
贺宗伟抬起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真诚光芒。
“大人,不一样。”
“贺某此跪,并非为了巴结,并非为了钻营,也并非为了求取前程。”
“而是发自肺腑的感激,发自内心的钦佩。”
说完,他俯下身,对着范隐,郑重地磕下了第一个头。
额头与冰冷的青石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一叩,谢大人为学生传道,点醒混沌之心,此为传道之恩。”
他又直起身,再次叩首。
“此二叩,谢大人为学生授业,指明前行之路,此为授业之恩。”
他第三次俯身,这一次,他的声音带上了决绝的意味。
“此三叩,谢大人为学生解惑,学生此去,前路渺茫。”“按照大人所说,未来,学生要一生与大人为敌,恐再无机会报答大人传道授业之大恩。”
“此生若能为万民做些许事,皆拜大人所赐。”
“若有来生,贺宗伟愿为大人门下走狗,结草衔环,以报今日再造之恩!”
他将额头死死抵在地面上,久久没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