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范隐进献,又要闯祸?(2 / 4)

陷入了寂静。

范贤怔怔地看着御塌上那位面容斑驳的帝王,感觉自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

巨大的狂喜与难以置信的情绪,如同山洪海啸,瞬间将他淹没。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里干涩得厉害。

他向前一步,再次躬身,这一次,是深深地,几乎将头埋到了胸前。

“臣……”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臣,谢陛下天恩。”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不负君父之名,还天下士子一个朗朗乾坤!”

庆皇挥了挥手。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范贤却感觉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赦免。

他躬着身子,缓缓向后退去。

“臣,告退。”

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生怕这位心思难测的帝王会收回刚刚那句重逾千钧的承诺。

殿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声音,仿佛一道分界线,将殿内压抑到极致的氛围与殿外清冷的夜色彻底隔绝。

范贤的后背,瞬间贴上了冰冷的廊柱。

他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

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自已的后心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夜风一吹,激起一片刺骨的寒意。

原来,独自面对这位帝王,是如此耗费心神的一件事。

他想起兄长范隐在御书房内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禁苦笑。

自已,还差得远。

……

御书房内。

范贤离开了。

范隐没有动,依旧静静地立在阴影里。

御塌上的庆皇,又缓缓地躺了回去,将那方素白的软巾重新盖在了脸上。

“把范贤的药膏,给朕敷上。”

声音穿过白巾,带着一丝疲惫。

“是。”

范隐应了一声,从阴影中走出。

他走到御案前,拿起范贤留下的那个小瓷瓶。

瓶塞拔开,一股清凉的药香,混杂着草木的气息,在沉闷的空气里悄然弥漫。

他走到榻边,用指尖挑起一点碧绿色的药膏,动作轻柔地为庆皇换着药。

换完药,范隐退回到原处。

“凉飕飕的,还挺舒服。”

庆皇的声音传来。

“你们兄弟,倒不愧是费解的徒弟。”

范隐垂首。

“多谢陛下盛誉。”

短暂的沉默后,庆皇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刚范贤那番话,是你教的?”

范隐的头垂得更低。

“回陛下,并非臣教的。”

“范贤之言,皆是他的肺腑之言。”

白巾下的庆皇,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肺腑之言,就肺腑之言吧。”

御书房内又静了下来,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哔剥声。

“你知道,朕为什么让范贤主持春闱,还让他监督糊名抄录这个最重要的环节吗?”

庆皇忽然问道。

范隐的身形微微一顿。

“这……陛下是要臣,再次揣测圣心?”

“说。”

庆皇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

范隐躬身应道。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地面的金砖上,似乎在组织语言。

“臣以为,陛下此举,乃是深谋远虑的雷霆手段。”

“科举舞弊,由来已久,早已是朝堂之上一个流着脓的毒疮。”

“陛下您一直都知道。”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他们借由科举,不断将自已的子弟、门生安插进朝堂的各个角落,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范隐的声音不疾不徐,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书房里。

“远的不说,就说这礼部。”

“前任礼部尚书郭攸之,如今暂代尚书之职的都察院左都御史郭争,可都姓郭。”

“这背后牵扯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