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的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那是对外面人的说法。”
太子猛地抬起头。
【!!!】
【我趣!这是……把我当自已人了?】
他心中的狂喜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范贤接过了话头,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坦然。
“没错。”
“真实情况是,自我接任居中郎以来,每日收到的礼物不计其数,里面夹带的纸条,也和殿下这张大同小异。”
“我从我哥那里,知道了春闱舞弊的内幕。”
“我觉得这不对,不该是这样。”
“我想还天下寒门学子一个公道。”
“所以,我昨夜入宫,恳请陛下支持我,肃清科举黑幕。”
太子彻底愣住了。
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父皇……答应了?”
范贤点头。
“陛下答应了。”
【卧槽?】
【这小子疯了?】
【他要去捅科举这个马蜂窝?】
【这玩意儿从上到下烂了几十年了,他一个新来的就想一锅端?】
【头这么铁的吗?】
【等会儿……】
【父皇答应了?】
【父皇居然答应了?!】
【我淦!】
【这兄弟俩在父皇心里到底是什么分量?】
【合着我跟老二才是充话费送的,他们俩才是亲生的?】
【这待遇,我酸了,我真的酸了。】
【不过……】
【等等!】
【狂喜.jg!】
【这种捅破天的大事,他们居然就这么告诉我了?】
【这他妈是把我当自已人了啊!】
【绝对的自已人!】
【这要是传出去,范贤就是满朝公敌,他哥范隐也得跟着吃挂落。】
【他们这是把身家性命都押我这儿了!】
【这波……这波是天胡开局啊!】
太子的内心在短短几息之间,已经上演了一出年度大戏。
他拿起那张写满名字的纸条,在范贤和范隐的注视下,两三下就撕了个粉碎。
他将纸屑扔进旁边的炭盆里,看着它们卷曲、变黑、化为灰烬。
“理应如此!”
太子一拍大腿,脸上是义愤填膺的表情。
“就该还天下学子一个朗朗乾坤!”
“你们别看我平日里也做这些事,其实我心里,早就对这科举舞弊深恶痛绝!”
他捶着自已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但你们也知道,我是太子,身份敏感,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法子求存。”
“我心里可是一直憋着一口气!”
“就盼着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将这沉疴积弊,一扫而空!”
范隐笑笑,随后说道:
“太子殿下能这么想,也是再好不过了。”
“我们选择将这事,告知太子殿下。”
“也是因为我们兄弟,觉得面对科举舞弊一事,太子殿下应该也是站在寒门学子这边的。”
太子一听,立刻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当然,当然,我最看中的,可都是寒门学子。”
“我们大庆的未来,可都在那些……”
“那些十年磨一剑,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寒门学子身上!”
范隐点点头。
“这就没错了。”
“太子殿下将来要登临九五之位。”
“那些把持科举和朝堂的世家大族,可都是朝堂的弊病。”
“毕竟,太子殿下应该也不想,将来登临九五之位之后,被那些世家大族架空吧。”
太子一听这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压低声音,急切地摆手。
“慎言!慎言!”
“当今陛下正值壮年,此等狂悖之言,且不可说了!”
太子脸上写满了惊恐,但心里,却掀起了狂喜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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