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范贤在,不会有事的。”
范健沉默了。
他看着范四哲那满是期盼的脸,又看了看范隐那成竹在胸的模样,最终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
他挥了挥手。
“要去就都去吧。但是你,”
他指着范四哲。
“必须听你大哥的话,不许惹是生非,更不许胡乱花钱!”
“谢谢爹!谢谢大哥!”
范四哲大喜过望,行了个礼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生怕父亲反悔。
“你,留下。”
范隐刚准备告退,就被范健叫住了。
书房的门被关上,暖炉里的炭火发出细微的哔剥声。
范健转过身,不再是那个慈父,而变回了户部侍郎。
他走到范隐面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京城和外边,不一样。”
范健的动作很慢,每个字吐出来,都带着一股冰冷的重量。
“孩儿知道。”
范隐的回答很平静。
“不,你不知道。”
范健松开手,在书房里踱了两步。
“在京城,大家都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爪牙再利,也得守着笼子的规矩。”
“所以,所有人都在玩阴谋,玩诡计,因为除了这些,他们没别的法子弄死对手。”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范隐。
“可一旦出了京城这笼子,到了外边,规矩就变了。”
“在那里,阴谋诡计一样有用,但很多人,会选择更直接的法子。”
范健转过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范隐。
“他们会直接动刀子。”
范隐没有躲闪他的注视。
“牛兰街那次,不也是动了刀子吗?就在天子脚下。”
“那是长公主!”
范健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了他,带着一丝不屑。
“那是她疯了!”
“一个被嫉妒和权力欲烧坏了脑子的疯子,才会不计后果地在京城当街刺杀朝廷命官!”
他的手在空中劈了一下。
“你不能拿一个疯子的行为,来当成所有人的行事准则。”
“太子也好,二皇子也罢,甚至你得罪的那些世家,他们恨你,但他们不疯。”
“他们有家族,有前程,有太多东西需要顾忌。在京城里,他们不敢那么做。”
范健重新坐回主位,给自已倒了杯茶。
“可到了外面,天高皇帝远,一个九品高手,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你和范贤,在他们眼里,就是两块会走路的肥肉,还是陛下亲手送到他们嘴边的。”
“此行,绝不会太平。”
范隐沉默片刻,然后也给自已倒了杯茶。
“父亲说的是。”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但温室里的花朵,终究长不大。”
“京城里的风浪,远比江北要险恶。”
“与其让他们将来在京城里被人一口吞了,不如现在就带他们出去见识一下,真正的风雨是什么样的。”
范健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这小子……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当然看得出来,范隐主动要去江北,绝不仅仅是为了给二皇子捧场那么简单。
但他看不透。
范隐的心思,比这庆国最深的湖泊,还要难测。
“你自已心里有数就好。”
范健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已的儿子。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去吧。”
范隐从书房出来,范健那句“两块会走路的肥肉”还在他耳边回响。
他一出门,就看到范四哲并没跑远,正抓着一个管事,唾沫横飞地交代着什么。
“……上好的丝绸备五十匹,不,一百匹!”
“还有咱们自已庄子产的茶叶,最好的那一批,都给我装箱!”
“对了,再准备几箱子白糖,那玩意儿在外面可是硬通货……”
范隐斜靠在廊柱上,懒洋洋地开口。
“听听,这算盘珠子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