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那帮老头子吟诗作对,晚上还要为叶留云的事儿闹心。”
“我可顶不住了,天塌下来,也得等我睡醒了再说。”
王七年看着范隐那悠闲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劝,却发现自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道理他都懂,可那是大宗师啊!是能一人敌一国的存在!怎么可能不紧张,怎么可能睡得着!
在王七年那混杂着绝望、茫然、还有一丝丝敬佩的复杂注视下,范隐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
整个大堂,又只剩下范贤和王七年两人。
范贤走到王七年身边,学着大哥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老王。”
王七年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盼着这位范二公子能说出点什么靠谱的对策。
“别怕。”
范贤的脸上露出一抹宽慰的笑意。
“我大哥心里有数。”
王七年刚想点头,却听范贤慢悠悠地补完了后半句。
“再说了,就算真出了事,叶留云要杀的也是我们兄弟俩,又不是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说完,他也打了个哈欠。
“困死了,我也得去睡觉了。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范贤伸着懒腰,也晃晃悠悠地上了楼。
空旷的大堂里,只剩下王七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夜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带着江水的凉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他看着楼上,一片漆黑,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七年忽然觉得,比起即将到来的大宗师,楼上范隐和范贤,才是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存在。
他们能够坦然面对死亡。
夜色如墨,将整个小院浸染得一片沉寂。
虫鸣声早已歇了,只有偶尔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划破夜的宁静。
范隐的房间里,烛火已息。
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盘膝坐在榻上,双目闭合,呼吸平稳悠长,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
周遭的一切,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感知之中。
风拂过树梢的轻响,远处更夫敲打梆子的回音,甚至隔壁房间里范贤那轻微的鼾声。
“吱呀——”
窗户被推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一丝凉风灌入,带着夜的寒意。
范隐没有动。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床边的阴影里,背靠着墙壁,仿佛从始至终就在那里。
“使者的踪迹找到了。”
那道黑影开口,嗓音平直,不带任何情绪。
“今夜,我会动手。”
范隐连眼皮都未曾抬起。
“五竺叔,刚刚大堂里的事,你没听到?”
五竺沉默了片刻。
“我听到了。”
他那被黑布蒙住的脸转向范隐的方向。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叶留云,应该不是来杀你们的。”
范隐终于睁开眼,黑暗中,他的双眸清亮得吓人。
“万一我猜错了呢?”
他的问题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万一,叶留云就是长公主请来,取我们性命的呢?”
“他一个大宗师,闲着没事,改道来江北做什么?”
五竺的身体没有丝毫晃动,站得如同一杆标枪。
“那我就必须在今夜,将那个使者解决。”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否则,明天我们可能就要同时应对两个大宗师战力。”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按照之前布置的陷阱,我应该可以无伤解决那个使者。”
范隐的身体放松下来,向后靠去。
“不急,五竺叔。”
“或许叶留云,真的就是来定江城旅旅游,看看滕王阁的风景呢?”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又或者……事实恰好相反。”
“也许,叶留云是来帮我们的。”
五竺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僵硬。
“可能性微乎其微。”
“据王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