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演练。
一人在沟壑这头。
一人在沟壑那头。
隔着一道天堑,遥遥相望。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埃,在两人之间打着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许久。
叶留云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他手腕一抖。
那柄属于谢必安的佩剑,便脱手飞出,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划破长空。
流光精准地冲向远处的谢必安。
“锵。”
一声清脆的入鞘声。
长剑不偏不倚,稳稳地回到了谢必安左手的剑鞘之中。
谢必安的身体,因此而剧烈地一震。
叶留云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回到范隐的身上。
“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已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
“突破了么?”
一瞬间,远处的范贤与谢必安,两道目光同时灼灼地投向场中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范隐抬起手,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他咧嘴一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应该……突破了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人,神情各异。
范贤是狂喜,谢必安是震撼,而叶留云,则是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什么叫应该?”
范隐活动了一下肩膀,骨骼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反正,我感觉现在的自已,强到飞起。”
他说着,那双清亮得吓人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了沟壑对面的叶留云,嘴角的弧度愈发上翘。
“要不,咱们再练两手?”
“我想确定一下,自已现在到底有多强。”
“要是连叶先生您都打不过,那肯定就不是大宗师。”
叶留云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他叶留云,是四大宗师里最弱的那个?是块试金石?
“年轻人,初入此境,不要太过自满。”
叶留云的声音沉了下来。
“大宗师之间,亦有差距。”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两人的身影,同时在原地消失。
下一瞬,他们又同时出现在那道狰狞的沟壑上空。
“哈哈哈!”
半空中,传来范隐肆意的大笑。
他一拳挥出,裹挟着新生的、似乎无穷无尽的力量,直冲叶留云的面门。
然而。
又是一瞬。
叶留云只是平平无奇地抬起手,一掌拍出。
那只手掌轻飘飘地印在了范隐的胸口。
范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脸上的血色再次褪尽,整个人就像刚刚在滕王阁上一样,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地向后抛飞出去。
轰然坠地。
叶留云缓缓落回到地面,他没有去看被自已再次拍飞的范隐。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已的右手手掌。
【不对。】
【很不对。】
他心中一片疑云。
【这小子刚刚,可是实打实地接住了老夫的全力一剑。】
【虽然用的是剑,并非老夫最擅长的流云散手,但那也是引动了天地之威的大宗师全力一击。】
【可如今这一掌,老夫只用了五成力。】
【甚至在掌心触碰到他身体的一刹那,老夫便察觉到他体内真气虚浮,根本承受不住。】
【老夫下意识又收了力。】
【最终落在他身上的掌力,最多只有三成。】
【这小子,怎么还是承受不住?】
【难道是因为刚刚突破,真气耗尽,成了个空架子?】
【不应该啊……】
【突破大宗师后,便可引动天地真气为已用,生生不息,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难道是……路子不同?】
【也不对。】
【他刚刚凝聚那柄真气长剑时,分明也引动了周遭的天地真气,走的路子与老夫并无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