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无意识地张开,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
一旁的邓梓月察觉到他的异样,走了过来。
“王兄,怎么了?”
邓梓月俯身,目光落在那张纸条上。
王七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只是呆呆地站着。
邓梓月眉头紧锁,也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他的身体同样僵住。
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用一种极低的声音问道。
“这消息……是真的吗?”
王七年这才如梦初醒,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怎么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条重新卷好,塞回信管里,然后揣进怀中。
他看了一眼邓梓月,两人交换了一个充满困惑与凝重的眼神。
王七年没有再多言,只是压低了身形,带着一种近乎鬼祟的神秘感,快步朝着范隐的马车走去。
范隐正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似乎已经睡着了。
王七年凑到车窗边,压着嗓子,用气音喊道。
“大人!大人!”
范隐的眼皮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不耐。
王七年也顾不上礼数,将那张纸条从怀里掏出,双手奉上。
范隐接过,随意地瞥了一眼。
然后,他便将纸条递还给王七年。
整个过程,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看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而是一张再寻常不过的饭馆菜单。
王七年看着范隐那平静到过分的脸,彻底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
“大人……您……您知道?”
范隐淡淡地开口。
“不重要。”
他重新闭上眼睛,身子往软垫上靠了靠。
“休息好了就继续赶路。”
“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七年拿着那张仿佛烫手山芋的纸条,呆立在车窗外,脑中一片空白。
邓梓月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地再次投向那辆安静得过分的马车。
他们没有再说话。
但一个共同的念头,却清晰地浮现在两人的心头。
【大人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车队行进在官道上,接下来的几日,出乎意料地平静。
再无波澜。
今日,范隐一整天都待在马车里,膝上摊着一张舆图,手指在上面缓缓划过。
范四哲凑了过来,满脸都是疑惑。
“大哥,你看这地图做什么?”
“咱们照着来时的路回去不就行了?”
“难不成……你还有别的事要做?”
旁边的范若若轻轻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他不要打扰。
范隐没有回答,只是掀开车窗的帘子,目光投向前方。
官道尽头,出现了一个分岔路口。
他收起地图,身子向后靠在软垫上。
“确实有些事。”
“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京了。”
“我走另一条路,顺道办些事。”
“你们跟着大皇子他们回京就好。”
范若若闻言,温顺地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范隐便起身,干脆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另一辆马车上,范闲正与林婉儿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气氛正好。
“咚、咚、咚。”
车厢壁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范闲拉开车窗,外面站着的正是范隐。
“跟我走。”
范隐言简意赅。
“咱们走另一条路,顺道去办点事。”
范闲愣了一下。
“啊?”
“办事?”
“要多久?会不会耽误日子?”
“顺道的事。”
范隐的语气很平淡。
“最多比宛儿他们晚一天到京城。”
“哦……”
范闲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放下了车帘。
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