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就开始交代遗言了?”
“不过这话该我们对你说才对。小伙子年纪轻轻,长得也挺精神,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干这行呢?听哥一句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给你介绍个班上,五险一金包食宿。”
燕慎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不善于跟范贤这种人斗嘴。
他不再废话,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弓。
一声令下。
“动手!”
霎时间,两侧高耸的崖壁之上,冒出了数十道身影。
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机括声与巨物滚动的轰鸣。
一块块磨盘大小的巨石,一根根削尖了的巨木,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天而降,朝着谷底的二人狠狠砸来。
“小心!”
范贤低喝一声,嘴里却嘟囔着。
“砸坏了花花草草怎么办?这可是五A级景区!”
兄弟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放弃了已经彻底失控的马匹,脚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飘开。
轰!
轰!
轰!
巨石滚木砸落在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剧烈震颤,烟尘弥漫。
那两匹神骏的宝马,连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砸成了肉泥。
范隐和范贤的身影在滚石巨木的缝隙间穿梭,看似险象环生,实则游刃有余。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后方那名九品刺客动了。
他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无声无息地穿过弥漫的烟尘,手中的短剑化作一道毒蛇般的寒光,直刺范隐的后心。
军中刺杀之术,讲究的便是一击毙命,不留任何余地。
然而,他快,范隐的动作却仿佛根本没有动。
只是在那短剑即将及体的瞬间,范隐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反手随意地向后一拍。
动作轻飘飘的,没有带起一丝风声,就像是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啪!
一声轻响。
那名九品刺客的身体,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整个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崖壁上。
坚硬的岩石被撞得龟裂开来,而那刺客的身体则软软地滑落,胸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凹陷下去,口中鲜血狂涌,眼中最后的神采迅速黯淡,再无声息。
一掌毙命。
范隐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都说了是龙套,非要抢戏,导演都救不了你。”
峡谷内,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崖壁上那些伏兵,都看傻了。
那可是一位九品高手!
就这么……被一巴掌拍死了?
连个慢动作回放都没有?
燕慎独的瞳孔,也骤然收缩。
“放箭!”
他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出了第二道命令。
“不!”
“动用巨弩!”
随着他一声令下,峡谷出口处,数架早已准备好的巨型床弩被推了出来。
那些床弩通体由精铁打造,弩臂粗如人腿,上面搭着的,是长达丈许、尾部带着铁羽的巨型弩箭。
嗡——
刺耳的弦响声连成一片。
数支堪比短矛的巨箭,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封死了范隐和范贤所有的躲避空间。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范隐终于抬起了眼。
他缓缓抬起右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是对着那些呼啸而来的巨箭,凌空一握。
刹那间。
那些在空中疾驰的巨箭,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齐齐停滞。
紧接着,在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扭曲声中,那些由精铁打造的箭矢,竟从内部开始崩裂,寸寸碎裂,最终化作漫天铁屑,爆散开来。
范隐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他放下手,目光穿过数十丈的距离,落在了峡谷出口处那些目瞪口呆的伏兵和燕慎独的脸上。
他向前踏出一步,右掌缓缓推出。
整个峡谷的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