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淡。
“我这不成器的弟弟,不是快要接手内帑了吗?”
“长公主殿下体恤,顺道将内帑这些年的账册也一并送来了。”
他抬了抬下巴,看向那校尉。
“要查验一下吗?”
“不不不!”
校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忙后退一步。
开玩笑,内帑账册,那是国之机密,他一个守城门的看上一眼,都怕晚上睡不着觉。
“既然是内帑机要,下官不敢查验,不敢查验!”
“大人请,快请进城!”
校尉连声催促着,仿佛这辆花车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洞。
车厢内,范隐随手将那个箱盖合上。
他从中间的座位上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左边那个装满了账册的箱子上。
他刚刚坐过的位置,也是一个一模一样的箱子。
就在他刚刚离开的瞬间。
咚。
咚咚。
一阵轻微的敲击声,从那个箱子里传了出来。
城外时,这个箱子是空的,被当成长公主的座椅。
但现在,它显然不是空的。
而且,箱子外面的铜扣,不知何时已经被挂上了。
咚咚咚!
里面的敲击声变得急促起来,显示出主人的慌张。
隐约间,还有一丝被压抑的呼喊声传出,但箱子的隔音效果极好,那声音细若蚊蚋。
范隐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里面的敲击声渐渐弱了下去,范隐才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将那枚铜扣轻轻拨开。
砰!
箱盖猛地被从里面推开。
长公主李芸瑞的头从箱子里探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发丝凌乱,几缕被汗水浸湿的青丝黏在白皙的脸颊与脖颈上,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因为缺氧而泛起一层病态的潮红,眼神里带着水汽,妩媚到了骨子里。
她就那么坐在箱子里,仰头看着范隐,眸子里满是嗔怪。
“憋死我了……”
“你怎么压得那么实?我都快透不过气了。”
“还有,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一进去,你就把锁扣给扣上了!”
范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平淡。
“都说了,范贤和宛儿大婚将至,我不会让你死在这个时候。”
“至于憋气,那是你自已的问题。”
“计划着要藏身箱中,却连个透气孔都不留。”
长公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个箱子只是备用。”
“我本打算从东门进城,那里有我的人,根本不需要躲藏。”
“谁知道会半路碰上你们,还被你带着走了南门。”
范隐的眉梢挑了挑。
“所以,都怪我喽?”
长公主没有回答,只是没好气地朝他伸出了手。
范隐看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没有动。
李芸瑞又将手往前递了递,示意了一下。
范隐依旧没有动静。
“喂。”
她终于忍不住出声。
范隐这才俯下身,握住了她的手。
在范隐的拉扯下,李芸瑞才有些狼狈地从箱子里爬了出来。她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范隐身上,温热的呼吸与馥郁的体香,尽数喷洒在他的颈侧。
她站稳后,立刻推开范隐,开始整理自已凌乱的衣衫与秀发,然后一屁股坐回了那个空箱子上。
范隐看着她,调侃道。
“从个箱子里爬出来,还需要人帮忙。”
“连几岁的稚童都不如。”
李芸瑞整理着领口,动作优雅,仿佛刚刚那个狼狈的人不是她。
“我生于皇家,美貌无双,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柔弱些,怎么了?”
范隐点头。
“是,是,是。”
“你容貌天下第一,生于最尊贵的皇家,柔弱点很正常。”
“不过,一般情况下,你这种公主,不都得被送去联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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