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沉吟一下,“你怎么确定转移了什么人”?
“我让唐清浅发来了一份‘现场检查及整改通知书’和‘会议纪要’,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到一份真实可靠的、当时在场的核心管理人员名单”。
签字画押的东西,他们不敢轻易糊弄,这比他们主动提供的名单要有价值得多。
夏禹顿了顿,“而且..也是坐实我们检查的流程合法性,工作留痕”。
“厉害”,唐秋赞赏地点点头,这个年轻人,办事滴水不漏,思维也很缜密。
难怪唐婉容对这个年轻人称赞有加。
几分钟后,谢云峰带着几个面色不虞、穿着相对整洁工装的中年男人匆匆赶了过来。
为首那个刘主任油光满面,眼神闪烁;旁边的张工则显得木讷一些,一些剩下的人,眼里要么带着明显惊慌,要么就是缩在后面。
唐秋立刻上前一步,气场全开,声音如同寒冰,将采石场的安全隐患一条条列出,措辞严厉,直指要害。
尤其强调这种严重违规可能招致的严厉处罚甚至项目终止,更暗示可能触发官方安全监管部门的强力介入。
强大的压迫感让刘主任额头瞬间冒汗,连连点头哈腰。
就在气氛降至冰点,刘主任几乎要瘫软时,夏禹适时地开口了,语气相对“缓和”,带着一种“通情达理”的无奈:“唐监察说的都是事实,问题确实非常严重。不过...”
他话锋一转,看向刘主任和张工,“我们也理解工厂维持生产的不易。这样吧,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我们可以给贵厂一个内部自查和紧急整改的机会。24小时!24小时内,你们必须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初步整改方案,并对最突出的安全隐患——比如那几台碎石机立即采取停用或加装有效防护等临时措施。我们会根据你们自查整改的‘态度’和‘成效’,再决定后续处理力度。这也是给严州地方产业一个机会”。
夏禹的话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刘主任和张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和一丝侥幸。24小时!虽然紧迫,但总比立刻完蛋强!
他们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是是是!谢谢夏专员!谢谢唐监察高抬贵手!我们一定深刻反省,立刻整改!马上就办”!
“好”。夏禹不再废话,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利索地拿出两份早已准备好的、格式规范的文件——一份是《安全隐患现场检查记录及整改通知书》;另一份是《现场协调会议纪要》。
“刘主任,关于这个会议内容...”夏禹语气放缓,带着一种“替对方着想”的温和。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更需要时间观察,将眼前这些人的面孔和名字记下。
“哦哦哦!明白明白”!刘主任立刻会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油汗,赔着笑指向远处那排充当办公室的简易板房,“这里太吵了!夏专员,唐监察,请移步会议室详谈?那里安静些”!
一行人移步至简陋的板房会议室。空间本就狭小,桌椅寥寥,众人勉强落座,更显局促。刘主任慌忙朝谢云峰使眼色:“小谢!快,去倒水!用我那好茶叶”!
“刘主任”,夏禹适时开口,声音温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寸,“会议纪要的内容,我们暂时就不详细写了”。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诱人的饵,“这样,明天我们再来复检时,如果整改到位,效果显着,这份会议纪要的内容,自然就变成‘检查通过,符合要求’...这样大家都省事,报告上也好看些”。
“哎哟!太感谢了!夏专员您真是体恤我们连声道谢,又急切地催促谢云峰,“小谢!还愣着干嘛!把我锁柜子里那罐珍藏的明前龙井拿出来!给专员和监察泡上”!
“不必麻烦了,”夏禹微笑着摆手,话却说得明白,“都是给人打工的,职责所在。我们检查完就走,不会过多打扰,更不会故意为难”。
气氛在夏禹刻意的“体恤”下缓和了不少。借着这短暂的“融洽”,他和唐秋不动声色地与在场的几个小头目攀谈了几句,目光掠过一张张面孔,将名字与人对上号。
“那么”,夏禹见时机成熟,将两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语气平和却不容拒绝,“麻烦几位,在这里签个字,确认一下我们今天检查的情况和达成的初步共识”。
他适时地递上了笔。
刘主任和张工看着文件上白纸黑字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