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古籍中描绘的画面:遮天蔽日的双翼,喷吐着毁灭的龙息,大地在巨爪下撕裂,城市在火焰中化为废墟。那将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卡洛斯几乎不敢再细想下去,光是那个模糊的念头就让他脊背发凉。主要是斯塔克王国现在真的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加德全力一击。王国最强的几位守护者,有的年事已高,有的在旧伤中隐退,新一代的强者尚未完全成长起来。青黄不接的现实,让任何冒险行为都显得格外致命。
至于芙蕾雅是不是真的能够与那个叫清风的冒险者联手击杀加德?这个想法在卡洛斯看来更是荒谬。那可能吗?他扪心自问,答案是否定的。绝无可能!加德是何等存在?那是上古时期肆虐大地的灾厄之源,是需要集合大陆诸多强者之力才能勉强封印的恐怖魔物。一个等级跌落到四十几级、身份成谜的冒险者,再加上一个虽然拥有王室血脉但实战经验并不算特别丰富的妹妹,就想完成连先祖英雄们都倍感艰难的任务?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若是芙蕾雅和清风真有这样的手段,加德早就被击杀了,何至于让它有破除封印、再次为祸世间的机会?历史记载中,多少惊才绝艳的英雄豪杰前仆后继,也未能将加德彻底消灭,只能选择代价巨大的封印。这其中必然有其深层次的原因和难以逾越的障碍。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是,即便卡洛斯和王座上的父亲克拉克内心都十分担忧芙蕾雅的安危,担心她年轻气盛,会因此受到伤害,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可问题是整个王国里,并非铁板一块,还存在着其他心怀鬼胎、各怀心思的势力和人物。他们或许表面上忠于王室,但暗地里未必不希望看到王室出丑或者陷入麻烦,以便从中牟利。
他们倒是乐于看到这样的场面。对于一些潜在的反对派或者别有用心者来说,芙蕾雅主动提出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无疑是一个看热闹甚至推波助澜的好机会。毕竟,如果芙蕾雅运气好,真的奇迹般地击杀了加德,那么到时候整个王国都会受益,他们自然也能跟着一起沾光,分享胜利的果实,甚至可能借此机会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可要是芙蕾雅失败,无法击杀加德,反而激怒了这头恐怖的巨兽,导致灾难降临,那后果就更加简单明了了——主要的责任和坏处也将由国王和王族来承担,他们这些臣子大可以想办法撇清关系,或者另寻出路,自己又需要担心什么呢?这种稳赚不赔的“赌局”,自然有人会暗中支持或至少不强烈反对。
因此,对于芙蕾雅提出的这个看似鲁莽的提议,朝堂之上的反应并非一边倒的反对,其实有些人是抱着乐见其成甚至隐隐赞同的态度的。各种心思在华丽服饰和恭谨表情下涌动,构成了复杂而微妙的权力格局。
要知道,加德的复活,以及它即将彻底解除封印的威胁,对于整个斯塔克王国,乃至整个大陆而言,实在是太大太大了。这就像一柄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何时会落下。这种未知的、迫在眉睫的巨大危机感,才是最折磨人的。这才是为何大家伙对于芙蕾雅的话,反应不一,各持己见,有人强烈反对,有人谨慎观望,也有人或许心存侥幸,希望奇迹发生。
倒是此时的国王克拉克,端坐于高高的、镶嵌着无数宝石和象牙的王座之上,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虽然脸色微微发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毫不退缩的样子,心中竟然是相当的意外,甚至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他原本以为芙蕾雅只是一时冲动,或者是为了争取某些存在感,但现在看来,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甚至做好了承担最坏后果的准备。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在日益保守和沉闷的王国高层中,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说实话,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和小女儿芙蕾雅隐隐是相通的。作为国王,他掌握着比任何人都多的情报和信息,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加德的再次现世,对斯塔克王国构成的威胁有多么巨大和直接。那不仅仅是边境摩擦或者资源争夺的小打小闹,而是关乎王国存亡的终极考验。
而且,最重要的是,斯塔克王国的祖先,就是当年参与封印加德的几位主要勇者之一。王室的编年史中清晰地记载着这段光辉而惨痛的历史。说白了,这加德一旦彻底破除封印,恢复全部力量,它会先对哪个势力动手?别的国家或敌人它会不会优先对付,克拉克无法确定,但他可以肯定,加德是绝对不会放过斯塔克王室的!祖先施加的封印之仇,王室血脉中流淌的勇者之力,都使得斯塔克王国成为了加德必欲除之而后快的首要目标。双方之间存在着无法化解的世仇。
所以,从内心深处讲,克拉克是赞同小女儿的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