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皮疼(5 / 6)

感。

以及身下那劣质粗布床单摩擦过皮肤的粗粝不适。

他咂了咂嘴。

又咂了咂嘴。

像是在回味刚刚那痛快淋漓的笑声。

也像是在咀嚼某种完全陌生的体验。

“当人…”

他用极低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翻了个身。

粗糙的草席磨在光裸的肩胛骨上。

“噗…噗嗤…”

一丝忍不住的笑意又溜了出来。

很快。

那标志性的、如同打夯机般的巨大呼噜声,再次隆隆地响起。

连绵不绝。

抑扬顿挫。

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肆无忌惮的粗犷劲儿。

充满了最原始、最吵闹、最烟火气的人间味道。

彻底淹没了隔壁刺耳的洗刷噪音。

呼噜声在房间里回荡,盘旋。

隔壁哗啦啦的水声,终于。

在某一刻。

如同被剪断的弦,戛然而止。

黎瓷深深地把头埋进浑浊的热水里。

温热的液体瞬间包裹了头发、耳朵、脸颊,只剩下头顶的发髻还浮在水面之上。

窒息感包裹着她。

热气蒸腾着,视线里只剩下水纹扭曲荡漾着,映出她一张模糊不清、被水面扭曲了面容的脸。

水波晃荡。

那张脸也随之变形、摇晃,带着一种不真切的虚幻感。

她微微偏头。

侧脸浮出水面,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细缝。

低头。

浑浊的水面荡漾着,扭曲着,但依然无法彻底遮蔽腿侧那两点顽固的、清晰的金色印记。

它们透过水,固执地显露着轮廓。

灼烧着她的视线。

她定定地看着。

眼神里所有的狂暴怒火渐渐平息,退潮般散去。

只剩下沉重的、冰冷的、碾碎了所有挣扎念头的疲惫感。

最终。

认命似的从鼻腔深处长长地、沉沉地、吐出一口无声的叹息。

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里积压的所有浊气都排空。

任由身体下滑,彻底放松。

后脑勺疲惫地抵靠在冰凉的、潮湿的木头桶壁上。

发出轻微的“咚”声。

眼睛缓缓闭上。

再也不看那水,那腿,那字。

窗外

灼热的日头彻底失去了它的火力和威严,只剩下一个巨大、慵懒的金红色圆盘,正一点一点地、沉甸甸地坠向起伏的远山之隙。

用它最后的光线,涂抹着这个鸡飞狗跳、瓜皮满地狼藉的新手小村。

村子里的茅草屋顶、歪斜的土墙篱笆、喧嚣吵嚷的玩家、散落一地的瓜皮、以及还在费力打扫却不知该扫哪里的王大娘…

所有的一切。

都被一层无比柔和、却同样无力回天的金色包裹了起来。

镀上了一层慵懒、恍惚的金边。

光线缓慢移动,阴影随之拉长。

将这方寸之地的疲惫、燥热、喧嚣、以及某种荒诞的安宁,一起沉淀下去。

当那最后一线赤金彻底没入山峦的背后。

黑暗如同幕布,徐徐降临。

新手村各处,那些挂在木杆和茅檐下的、简陋的灯笼,一盏一盏,零零星星地亮了起来。

昏黄的光线微弱,艰难地撕开浓墨般的夜色。

在晚风中轻轻晃动。

光影摇曳。

如同草丛间明灭不定、随时可能熄灭的点点萤火。

挣扎着,抗拒着那无边的沉寂。

清风是被一股汹涌的声浪硬生生从沉沉的昏睡中拽出来的。

那声音来自客栈楼下的大堂。

喧嚣鼎沸,人声鼎沸。

比他白天徒手拆系统时还要吵!比他此刻巨大的呼噜声还要响!

嗡嗡的议论如同煮沸的开水锅,里面还夹杂着兴奋激动的高声叫嚷、争执、甚至尖笑。

简直要把这破旧客栈的茅草屋顶给顶翻!

“搞什么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