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人总不能干看着吧?这村口的地皮…”
清风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抬手,用沾着木屑和灰尘的手掌,没好气地一把将王老板凑过来的脑门往旁边一推,力道不大,侮辱性极强:“滚一边去。少在这儿现眼,别给老子丢人。”
王老板被推得一个趔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讪讪地干笑了两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却正好撞到一名正在附近巡视记录的河口公会刺客身上。那刺客身形稳如磐石,只是伸出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看似随意地扶了王老板一把,让他站稳,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王老板是吧?正好。据查,昨晚村里多人出现异常时,你不在自家杂货铺。记录显示,你当时在与人争抢十斤廉价盐巴。但我们的人核实过,那批盐巴的货主昨晚并未营业。”
王老板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查…查啥?我、我就是口渴…跟人喝了口小酒…闲聊几句…”
刺客面无表情,从腰间抽出一本皮质封面的薄册子和一支炭笔,冷冷地记录着:“目前有八户人家确认有成员出现失魂症状,行为失控。你喝酒闲聊我们不管。把昨晚和你一起喝酒、‘闲聊’的人,名字,时间,地点,一个一个,说清楚。”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威胁,却比刀架在脖子上更让人窒息。
王老板脖子上的青筋猛地跳了几下,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嘴皮子却还在硬撑:“你、你们别冤枉好人…我那就是随便聊聊…”
这时,燕刀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脸上挂着那种看透一切却又懒得点破的玩味笑容,接口道:“没人冤枉你,王老板。就是例行问问,了解下情况嘛。你要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等会儿我们换班休息,顺路去你家铺子坐坐,问问你老婆,或者你那个在学堂的儿子?小孩子嘛,有时候记性反而好,谁紧张,谁话多,一问就知道了,对吧?”
王老板的嘴巴张了张,像是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一口气没倒上来,眼前一黑,差点当场背过气去,身子晃了晃,全靠那刺客扶着才没软倒在地。清风在一旁冷眼瞧着,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他知道,这就是他刚才向燕刀要的“名单”和“清理”的开始——要想把这潭被搅浑的水理清,就得先从这些自身不干净、藏着掖着的“线头”身上,一根一根地往外扯。
人群喧闹了整整一个白天,直到下午日头偏西,才终于渐渐散去了一些,村口老槐树下那块星辰铁牌周围,总算恢复了片刻的相对安静。黎瓷早已转身回了客栈,不知在忙什么。清风将那个暂时安静下来的烫手山芋铁盒,小心翼翼地塞进桌脚最深处,用一堆杂物虚掩住,自己则拖着疲惫的身子,靠着客栈门框坐下,一条腿曲起,手搭在膝盖上,眼神却不时警惕地瞟向老槐树根下那个被黎瓷用焦枝划出的黑圈。他心里那根弦,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绷得紧紧的,直到此刻夕阳的暖光洒满村落,带来一丝虚假的平和,才敢缓缓地、试探性地松弛一点。
他刚合上眼,想趁着这片刻安宁打个盹,小二就端着一个木托盘,兴冲冲地从后厨跑了出来,扬声叫他:“大佬!忙一天了,饿了吧?快来试试新菜!刚琢磨出来的!”
清风睁开眼,瞥了一眼。托盘里放着一盘切得极薄、几乎透明的肉片,肉质细腻,不见丝毫肥油,颜色是那种近乎纯净的乳白,整齐地码放在青花瓷盘里。旁边配着一小盏深色的蘸料,闻起来酸香扑鼻,带着一丝诱人的辛辣。他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肉,蘸了点料,送入口中。入口先是冰凉的触感,随即是蘸料中隐藏的辣意猛地炸开,刺激着味蕾,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极致鲜美的滋味如同爆炸般在口腔里弥漫开来,那鲜美如此纯粹而强烈,仿佛这肉片本身没有丝毫杂质,只是一团凝聚到极致的“鲜”气,轻轻一吹就能散入空中。他眼睛猛地一亮,脱口赞道:“哎?这什么肉?这么鲜!”
小二一脸兴奋,压低声音道:“是村里人今早送来的,说是感谢您和黎瓷姐昨晚救命之恩。是北边那条寒潭里才有的‘雪鳞鱼’,难得一见,鲜掉眉毛!黎瓷姐刚才出来,也尝了两片,破天荒说了句‘还行’。”
清风“啧”了一声,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胃口也被吊了起来:“她都说还行?那老子得多吃几片!”说着又连连下筷。
他正吃得畅快,夹起第四片肉刚要往嘴里送,客栈门口的光线微微一暗,传来一个软软糯糯、带着点怯生生的童声:“大佬…能借个火吗?”
清风抬头,看见一个小女孩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