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
“大佬——!!”熊霸天下目眦欲裂,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距离清风倒下的位置最近,亲眼看到了那诡异而恐怖的一幕——清风突然喷血倒地!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股令人心悸的危机感和大佬生命垂危的景象,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魁梧如山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符的惊人速度,全身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虬龙般在额头和脖颈上暴起!他甚至来不及寻找任何像样的武器,完全是本能驱动,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远古蛮牛,弯腰抄起脚边一张不知谁家遗落的、沉重厚实的榆木板凳,将其当作巨锤,咆哮着就朝村口老槐树的方向发起了决死的冲锋!尽管他根本不知道那无形的敌人在哪里,只能朝着之前危机感最浓的方向冲去!“狗日的!给老子滚出来啊!暗箭伤人的杂碎!”
“抄家伙!保护大佬!”
燕刀的怒吼如同晴空炸雷,瞬间点燃了周围所有憋屈了七天七夜、早已到达极限的人们的怒火和血性!这声嘶吼中蕴含的不仅是愤怒,更是七天来积压的恐惧、绝望、不甘与屈辱的总爆发。在这末日降临后的第七个夜晚,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而清风——这位他们最后的希望与支柱的倒下,彻底撕碎了最后一丝理智的防线。
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决绝。这双曾经在篝火旁还会流露出些许温柔的眼睛,此刻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利刃,扫视着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七天前,她还是个会在街头咖啡馆里悠闲品着拿铁的城市白领,而现在,她握刀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臂上新增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
反手“锵啷”一声拔出始终随身携带的、雪亮锋锐的长刀!这声音在死寂的夜空中格外刺耳,像是某种仪式开始的号角。这把刀是她从一家古董店里找到的,刀柄上还刻着“燕”字——恰巧与她的名字相同,仿佛冥冥中自有天定。刀身在清冷月光下划出一道凄冷耀眼的弧光,映照出她坚毅的面容。月光洒在刀面上,反射出她眼角未干的泪痕——那不是软弱的泪水,而是愤怒凝结成的冰晶。
她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个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清风倒下的位置,试图用身体挡在清风与未知危险之间!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七天来的生死搏杀已经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磨砺成了本能。奔跑时,她散乱的长发在夜风中狂舞,破旧的衣衫猎猎作响,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四处飞溅。
“干他娘的!跟他们拼了!”河口聚集的那些幸存者们,此刻也彻底红了眼!这声怒吼像是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人群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一把扯掉脖子上已经发黑的绷带,露出着下巴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清风是他们能撑到现在的精神支柱之一,更是实际上的最强战力!这七天里,是清风带着他们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生路,是清风在食物耗尽时独自外出寻找补给,是清风在有人受伤时守夜到天明。现在,这个总是站在最前方的高大身影倒下了,倒在了村口那片被月光照得发白的空地上。
他的倒下,意味着最后一道屏障可能消失,也彻底激起了这些在末日边缘挣扎求生之人骨子里的凶性!这种凶性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才会有的——当活下去都成为奢望时,死亡反而变得不可怕了。一个中年妇女死死攥着胸前已经发黑的十字架,嘴唇哆嗦着祈祷;一个穿着破西装的男子一把扯掉领带,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尽管很多人手中根本没有像样的武器,只有锄头、柴刀甚至削尖的木棍,但他们依旧嘶吼着,跟着熊霸天下和燕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村口!这些简陋的武器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一把生锈的锄头曾经是某个农民养家糊口的工具,现在却要成为保命的兵器;一柄柴刀上还沾着前几天砍杀丧尸留下的黑血;那些削尖的木棍,是手无寸铁的人最后的倔强。
恐惧被更大的愤怒覆盖,求生的本能化作了同归于尽的勇气!这种勇气带着绝望的味道,却比任何训练有素的军队都要可怕。因为它源于最原始的生存欲望——当退后就是死亡时,前进反而成了唯一的选择。
“干他娘的!”河口的人红着眼,没有武器?那就用牙齿咬!没有盔甲?那就用血肉之躯去挡!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捡起地上的石块,颤抖着却坚定地向前走去;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紧紧握着半截剪刀,眼中是与年龄不符的决绝。他们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战,但没有人退缩——因为退后,就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