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湿湿的……
原来是眼泪啊……
让她想想,很久很久以前,教导她人类礼仪的那位女老师,是如何解释这种奇妙的液体的——
眼泪啊,老师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是人类心灵满溢时的证明。
可此刻这滴为她而流的泪水,又是在诉说着什么呢?
是悲伤,还是喜悦?是疼痛,还是释然?
她呆呆的看着他,金瞳中第一次浮现出真实的困惑。这陌生的情感来得太过突然,让她这只活了无数岁月的玉灵,第一次体会到了异样的滋味。
下一刻,萧炎猛地将她重新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比方才更加用力,仿佛要将她永远镌刻在生命里。
小蛮,永远不要离开我……
小蛮僵了片刻,那双总是盛满傲气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
他在,干什么?
少年的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耳畔,胸膛剧烈起伏着,将她拥得越来越紧——是的,他在用尽全身力气拥抱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经历过太多亲密接触,却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拥抱。没有索取,没有欲望,只有纯粹的、近乎虔诚的紧拥。这份温暖太过干净,干净得让她不知所措。
所以……
她犹豫着,终于生涩地抬起手臂,轻轻回抱住他。这个完全出于本能的动作,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原来人类的眼泪,是这样的温度。
原来相拥的温暖,是这样的感觉。
心底某处坚硬的外壳悄然碎裂,一种陌生的柔软情绪在胸腔里蔓延。
这,就是做人的感觉吗?
萧炎将脸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
“来,吃一点。萧炎将一枚温润的丹药轻轻递到小蛮唇边。明明即将面对吞噬青莲地心火的生死关头,他的注意力却仍系在她身上。这些日子不知喂了多少珍贵丹药,只盼着她能好转。
小蛮低头含混地咽下,声音轻得像叹息:其实不必如此......这不过是一具分身罢了。
她顿了顿,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分身,自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实力便是固定的。每动用一分斗气,就永远少一分,再难补回。
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懒洋洋地待在萧炎头顶,宁可看着他艰难挣扎也很少出手相助——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更别提这次,她被久违的食欲所控制,反而伤了自己。
这次重伤,她的实力已从斗王巅峰跌至五星斗王。对这具注定要渐渐消散的分身,她本不甚在意——偏偏萧炎在乎。
拗不过少年的坚持,她只得由着他仔细安顿好自己。待一切妥当,萧炎深深吸气,终于沉心静气,开始了对青莲地心火的炼化与焚诀的晋级。
过程……也算顺利。
她凝视着萧炎布满血痂的身体,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无声诉说着刚才的凶险。这小子,为了变强真是吃尽了苦头。
萧炎纵身跃入一旁的溪流,仔细洗去满身血污。当他带着一身水汽上岸时,只见小蛮正慵懒地倚在树旁,双臂环抱,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还真让你成功了。
她看似随意的语气里,藏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赞许。那双金瞳不着痕迹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他安然无恙后,眼底才真正掠过一丝放松。
萧炎随手将布巾扔到一旁,状似随意地踱步到小蛮身侧。就在她抬眼的刹那,他手臂迅捷地环过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轻轻一带便将人稳稳揽入怀中,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低语:怎么,在担心我?
他绝不会承认,其实是他自己贪恋这份亲近——从吞噬异火时就想这么抱着她了。
小蛮猝不及防撞进他沁着水汽的胸膛,金眸圆睁,放肆!
莫不是见她如今实力受损,就想趁机夺了她老大的位置?
该死的!
你是小猫的时候,萧炎理直气壮地收拢臂弯,下颌轻蹭她柔软的发顶,不也总赖在我怀里打盹?掌心隔着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她瞬间绷紧的脊背,现在换我抱抱,有何不可?
他就是想这样抱着她。
方才吞噬青莲地心火的凶险还历历在目,此刻他急需感受她温热的体温来确认彼此都安然无恙。
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
小蛮:“……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