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萧炎轻轻吸了口气,看着自己虎口上新鲜渗血的牙印。方才他见小蛮专心啃肉,一时兴起逗了逗她,没留神便被一口咬住。
被兽性本能主宰的她,下口可不知轻重。
“你看看,都咬破了。”他将手举到她眼前,语气里听不出多少责备,反倒有些无奈的纵容。
他本意是为了陪她说说话,也没指望她有什么反应,正准备将手收回时——
小蛮松开了齿关,却没有退开。她垂着眼,盯着那圈渗血的牙印看了两秒,然后忽然低头,温软湿润的舌尖轻轻扫过伤口。
萧炎整个人僵住了。
那触感轻柔得不可思议,带着一点麻痒,一点温凉,细致地舔舐着方才被她自己弄出的伤痕。
她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神情依旧木然,仿佛这动作并非出于意识,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是在……替他止血?
亦或只是野兽舔舐伤口的天性?
萧炎分辨不清,一股酸涩又温热的情绪骤然堵在喉咙口。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抬起,极轻地、试探性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小蛮没有躲开。
她依旧低着头,舌尖小心地绕着那圈牙印打转,直到血迹淡去,只留下一圈浅浅的湿痕。
然后,她抬起头,金瞳安静地看向他,里面空空荡荡,却又好像映着一点点窗外漏进来的、暖黄色的光。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炎的心,便在那温软触感中毫无预兆地塌陷了一角。
直至炼药师大会开启那日,他仍有些恍惚,连身侧夭夜公主的低声提醒,都慢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大会三轮,险象环生。
最后一轮,众目睽睽之下,药鼎之中能量暴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将失败收场。却见少年眸中三种火焰一闪,灵魂力量如潮水般涌出,硬是在绝境中稳住鼎内乾坤,鼎开丹成——三纹青灵丹!
满场哗然尚未平息,高台贵宾席上,暗流已然涌动。
加刑天身体微微前倾,苍老的目光锁定场中那道收丹而立的身影,毫不掩饰其中的惊叹与炽热:“好!控火之术精妙如斯,灵魂力量更是磅礴似海……法犸,此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加玛帝国,竟藏着如此璞玉!”
炼药师公会会长法犸苦笑着摇了摇头:“岩枭此次参赛,身份来历成谜。不过,能教导出这样的弟子,他的老师定然是一位隐世高人。”
法犸早已看出岩枭的脸是借奇物伪装而成。但只要萧炎没有别的心思,不愿以真面目示人,那也就随他去了。
谁没有点怪癖呢。
加刑天听罢,眼中精光更盛,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低声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身旁的海波东:“如此惊才绝艳,前途无可限量。却不知……可曾婚配?”
他心中计量飞快,若能以姻亲之谊将这未来强者与皇室绑定,实乃帝国大幸。
一直抱臂旁观的海波东闻言,嘴角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冰蓝的眼眸先是淡淡扫过不远处贵宾席——那里,云岚宗的纳兰嫣然正紧抿着唇,目光复杂地望向场中,方才萧炎力挽狂澜的英姿显然在她心中掀起了巨大波澜。
“婚配?”海波东收回目光,语气平稳如常,听不出半分波澜,“据老夫所知,目前倒是没有。”
他眼见加刑天眼底掠过一丝属于政治家特有的精光,心中不禁暗自摇头。
这老家伙,果然打起了主意。
海波东面色不变,思绪却已翻涌。
没有?
眼下或许没有。但那位小祖宗……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还在沙漠城池中偶然瞥见的一幕:萧炎那小子难得手忙脚乱,按着那只扑腾得水花四溅、喵喵直叫的小猫,试图给它洗澡。
地面一片狼藉,少年脸上写满无奈,可眼底那纵容的笑意,却是做不得假的。
这何止是“颇为亲密”?
这分明是已将彼此划入了最不容外人踏足的领域。 他几乎能想象出,若真有人不识趣地凑上前去“介绍”,萧炎会作何反应尚在其次,只怕那位看似慵懒、实则本性霸道的小姑奶奶,连表象都懒得维持,直接就会亮出爪子。
用对待那只八翼蛇皇的手段对待所有妄想插入他们其中的人……
这些翻腾的思绪在他冷峻的面容下没有泄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