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韦坚案”“杨慎矜案”等冤狱;杨国忠则“贿赂公行,选任官吏不问贤愚”,导致“天下之人,怨入骨髓”(《资治通鉴》卷217)。正如《周易参同契》所言:“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玄宗未能守住“月当天”的清明,最终招致“安史之乱”的风雨。
这种时空意象还暗合《诗经·小雅》“如月之恒,如日之升”的政治期许。开元十七年(729年),唐玄宗祭天于泰山,宰相张说进献《封禅坛颂》,文中描绘“万姓和会,四夷来同,祥瑞毕至,天人合应”的盛况,此时的玄宗确如中秋明月般赢得万众仰望。但天宝十载(751年),当术士罗公远预言“国有大难,陛下宜修德禳之”时,玄宗却嗤之曰:“吾以天下太平,纵有灾异,何足忧也?”(《太平广记》卷22)这种对“月当天”意象的背弃,最终导致“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的历史悲剧。
一人骑鹿:才德兼备的辩证关系
在传统谦卦图示中,常绘有“一人骑鹿”的形象。鹿在中国文化中历来是仁德的象征,《诗经·小雅》“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描绘的正是君子宴饮嘉宾的和谐场景。而骑鹿者需具备驾驭仁德的智慧,即《周易》强调的“智仁勇”三达德。唐玄宗早年堪称“骑鹿”的典范:他任用姚崇、宋璟等“儒家之鹿”推行仁政,依靠张说、张九龄等“文学之鹿”弘扬文教,信赖郭元振、王晙等“将帅之鹿”安定边疆。这种“才德相济”的用人之道,使得大唐呈现“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的盛况。
鹿性虽驯良却难驾驭,正如仁德需才智来统摄。开元年间,唐玄宗深谙此道:他既信任姚崇“救时宰相”的才干,又通过“紫微省议事”制度加以制衡;既欣赏李白“斗酒诗百篇”的才华,又不委以实权以防其恃才傲物。这种“御鹿之道”恰如《韩诗外传》所言:“君子之治也,始于不足见,终于不可及也。”反观天宝年间,玄宗将“骑鹿”变为“逐鹿”:他听信安禄山“边功邀赏”的谗言,纵容其兼任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节度使;对杨国忠“聚敛财富”的行为不加约束,甚至称赞其“能富国”。当“鹿”变成了“禄”的追逐对象,仁德自然荡然无存。
《周易·系辞传》云:“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安禄山虽有勇力却无仁德,最终发动叛乱;杨国忠虽有辩才却无德行,最终身败名裂。这与诸葛亮“亲贤臣,远小人”的治国方略形成鲜明对比。在成都武侯祠,明代思想家方孝孺题联“惟德与贤,可以服人”,正是对“骑鹿”意象的最好诠释:真正的领导者不是骑在仁德之上,而是与仁德同行。
三人乱丝:权力博弈的隐喻
谦卦图式中的“三人乱丝”形象,通常描绘为三人拉扯一团丝线,象征着权力结构中的复杂博弈。这种视觉隐喻在《周易》中与“密云不雨,自我西郊”的爻辞相互印证,暗示着潜藏的危机。安史之乱前的唐朝政坛,正是这样一幅“乱丝图”: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三方势力明争暗斗,将朝政搅得乌烟瘴气。
李林甫为巩固相位,先是设计陷害太子李瑛,后又排挤张九龄等贤相,史载其“口蜜腹剑,排抑胜己,朝野侧目”(《旧唐书·李林甫传》)。他曾对谏官说:“诸君不见立仗马乎?食三品料,一鸣辄斥去,悔之何及!”这种箝制言论的做法,如同在丝线上打上死结。杨国忠则利用外戚身份,与李林甫展开“相权之争”,他通过制造“韦坚案”牵连数百家,又构陷名将王忠嗣,使得“天下冤之”。安禄山则在范阳厉兵秣马,一面讨好玄宗“愿为贵妃儿”,一面暗中积蓄力量,最终以“清君侧”为名发动叛乱。
这三方势力的博弈,恰如《周易·文言传》所言:“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开元年间的政治清明,曾将这团丝线梳理得井井有条:三省六部制分工明确,科举与荐举制度并行不悖,节度使与采访使相互制衡。但到天宝年间,随着玄宗“谦德”的流失,权力监督机制逐渐失效。李林甫“专政十九年,养成天下之乱”,杨国忠“柄国凡五年,权倾朝野”,安禄山“拥强兵十五万,据幽蓟之险”,这三根“乱丝”最终缠绕成致命的绞索。
《周易·系辞传》强调“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谦卦中的“三人乱丝”意象,正是对这种危机意识的视觉警示。当领导者失去谦逊之心,听不进不同意见,权力这团丝线就必然会纠缠打结。正如现代管理学中的“帕金森定律”所言:行政机构会像金字塔一样不断增多,人员会不断膨胀,而效率却越来越低。唐玄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