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畅度,前十五次交替都完成得不错。但在第二十次,一次需要极快速完成的“阳位微升转阴位陡降”时,他对阵法中水润之气的引导过猛,导致炉温降得太低,那滴“清心草露”表面瞬间凝结出了一层薄冰,与花粉雾气的联系被强行中断。
第二次,失败。
“水润过甚,反伤药性。阵法是辅助,核心仍在于你对药性理解基础上的精准判断。”樊妙晴再次指出关键,“你只记得要降温,却忘了此刻药液正处于‘将合未合’的敏感状态,需的是‘润泽’而非‘冰封’。”
赵小白若有所思,脑中飞快回忆着药老曾经提点过的关于“水火相济”的要点。
第三次,失败。因一次阳位提升时,担心再次过猛,反而力度不足,未能达到激发药性的临界点。
第四次,失败。因神魂消耗过大,在第三十次交替时,对时间的感知出现了细微偏差。
第五次,失败……
一次又一次,丹房内弥漫起淡淡的焦糊、腥涩、或者药力溃散的异响。玉架上用于模拟的药材在快速消耗。赵小白脸色微微发白,连续高强度的精准操控,对他的灵力和神识都是巨大的考验。樊妙晴虽然面色依旧平静,但频繁地主导阵法和高强度输出神识,她的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比平日略微急促。
失败的阴云笼罩在丹房之中。每一次失败,樊妙晴都会精准地指出问题所在,言辞简洁而犀利,直指核心。赵小白则是沉默地吸收、反思、调整。他没有丝毫气馁,眼神反而在一次次的失败中变得越来越亮,对阵法、对灵力、对那复杂温度变化与药性关联的理解,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逐渐去除杂质,变得清晰起来。
在第七次失败,清理炉渣的间隙,赵小白没有立刻开始下一次,而是闭上眼睛,脑中如同走马灯般回放着之前所有的失误瞬间。忽然,一个苍老而微弱的声音在他心神深处响起,是药老:
“小娃娃,执着于阵法变换,却忘了药之本源。玉髓液性阴而质柔,紫云芝性阳而气傲。你这三十六变,非是机械升降,实为模拟天地呼吸,引二者共鸣。何不将神识分作两缕,一缕控阵遵循死法,一缕感药捕捉生机?阵为骨,意为魂。”
药老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赵小白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一直将自己和阵法当成了执行命令的工具,却忽略了炼丹最根本的——与药材的沟通,对药性“生机”的把握。
“师姐,”赵小白看向正准备再次开始的樊妙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下一次,请允许我在操控阵法时,分出一缕神识,仔细感知炉内药液的具体状态变化。”
樊妙晴动作一顿,美眸中掠过一丝讶异。分神二用,对筑基期修士而言难度极高,尤其是在如此精密的操作中,稍有不慎便是全面崩溃。但看着赵小白那充满悟性和坚持的眼神,她点了点头:“可。若有异动,我会立刻接手。”
第八次模拟开始。
“清心草露”、“雾岚花粉”再次投入。
“第一次温度跃升,阳位,三息!”
赵小白依言而行,但这一次,他不再仅仅盯着阵法和刻度,而是将一部分心神沉入炉内,如同最轻柔的触手,去感受那滴草露和花粉雾气在温度变化下的细微反应。他“看”到草露在升温时内部灵气的流动加速,“感受”到花粉雾气在降温时颗粒的聚散趋势。
“转阴位,降温两成,两息!”
灵力转换,温度下降。赵小白敏锐地察觉到,那花粉雾气在降温的瞬间,有一种向内收缩的“惰性”,而草露则散发出微弱的“吸引”之力。他福至心灵,在遵循阵法指令的同时,极其细微地调整了一下水润之气的注入角度,使其并非直接压制,而是如同清风拂过,引导着那股收缩之力流向草露。
樊妙晴一直紧密关注着炉内情况,此刻轻“咦”一声,她明显感觉到,这一次的降温过程,两种药力之间的排斥感减弱了,反而有了一丝微弱的亲和迹象。
接下来的温度交替,赵小白不再是被动执行,而是开始主动微调。他依旧遵循三十六次变化的大框架,但在每次转换的瞬间,都会根据自己感知到的药性反应,进行幅度不超过一成的细微调整。有时是让升温更柔和半分,有时是让降温更果断一瞬。
他的动作依旧有些生涩,神识的负荷也陡然增大,脸色更加苍白,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但他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
樊妙晴没有再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