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她所有的妄想。

一直安静站在角落里的杰顿娘，那个她曾试图拉拢、认为是“同类”的女孩，突然动了。

在卡莫迪夫人和少数还有意识观察的幸存者惊骇的目光中，杰顿娘的身影化作一道纯净的、闪烁着星光的莹蓝色流光，如同归巢的鸟儿，轻盈地向上飞起，穿透了超市的破顶，径直没入了外面那巨兽体内！

紧接着，一个低沉、带着奇异电子混响、仿佛来自宇宙深渊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天地之间，也与卡莫迪夫人梦中那模糊的鸣响彻底重合：

“嘟……嘟……嘟……芝——顿——”

这声音平静，冷漠，不带任何情感，却蕴含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卡莫迪夫人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然后如同破碎的面具般剥落，只剩下极致的茫然、困惑和……崩溃。

那个女孩……和外面的巨神……是一体的？

那声鸣响……不是神谕，只是祂的……名字？

或者某种标识？

自己梦到的，根本不是上帝的使者，而是……这个无法理解的、吞噬了“神选者”的恐怖存在？

那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那些血祭、那些狂热……到底算什么？！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恶魔！你是恶魔！！”

卡莫迪夫人状若疯癫，指着空中的杰顿嘶吼，信仰崩塌带来的反噬比任何物理伤害都更彻底地摧毁了她的精神。

杰顿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这个老妇人的闪灵能力已被斯非亚因子解析得差不多了，残留的价值微乎其微。

一个混乱的、低效的信息接收器，仅此而已。

他甚至连亲自出手的兴趣都没有。

一个简单的意念指令，通过依旧连接着韦恩的斯非亚因子传递了过去。

静立不动的韦恩，那双灰白的漩涡眼睛瞬间锁定了几近疯狂的卡莫迪夫人。

复仇的指令覆盖了他脑海中那一丝对萨莉的悲伤残留。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纯粹恶意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启动，利爪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朝着卡莫迪夫人挥去！

“不——！我是先知！我……”

卡莫迪夫人最后的尖叫戛然而止。

利爪撕裂肉体的闷响和骨骼碎裂的声音，为她的疯狂画上了休止符。

杰顿不再关注超市内最后的结局。

韦恩会清理掉所有残存的活口，然后或许会守着萨莉的尸体直到自身能量耗尽崩溃，或许会被随后可能到来的军队消灭，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那一点生物质，与他刚刚得到的高质量负能量比起来，九牛一毛。

他感受着体内充盈的、高质量的能量，目光投向了远方，贝希摩斯离开的方向。

那个与白雾本源关联度极高的巨大生物，才是他此刻的目标。

不过，这片白雾的能量场总感觉有些古怪。

就好像在别人的主场里。

杰顿思索一下……

庞大的身躯微微调整方向，背后的能量翼膜震动加剧，下一刻，他化作一道黑金色的流光，撕裂迷雾，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贝希摩斯所在的方向追去。

此时，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白雾的、带着冰冷与死寂气息的黑暗孢子，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开始以杰顿的体表为源头，悄然在迷雾中扩散开来。

……

“长官！检测到迷雾区能量场出现异常变化！”监测员的声音带着惊疑。

史密斯和几位核心人员立刻围到主屏幕前。

屏幕上，代表迷雾能量浓度的区域分布图正在发生变化。

原本均匀的、代表高浓度的深白色区域中，在对应原箭头基地和刚刚发生Ω实体降临信号的区域附近，开始出现一些极其细微的、但正在缓慢扩大的……灰黑色斑点！

就像在一张纯白的画布上，被人用蘸满了墨水的笔尖，不经意地点了几个点，并且墨迹正在逐渐晕染开来。

各种先进的监测设备全速运转，紧盯着那片吞噬一切的白色区域。

屏幕上显示着温度、湿度、能量辐射、生物信号等大量数据。

“等等……雾区的光谱特征在变化！”一名技术员紧盯着屏幕，声音带着疑惑。

“什么变化？”

“可见光波段反射率……正在急剧下降！尤其是在……我们标记为‘原箭头基地区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