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到我枕边,冰凉的鳞片贴着脸颊。这一夜黑甜无梦,直到晨钟敲醒时,袖口还留着皂角的清苦气。
陈世安院里积雪扫得溜光。见我来了,他兴冲冲指挥侍从抬出整箱碧玉箭,摆上一个玄铁双耳贯壶:“快教教我!上回你说要教投壶的!”
我掂起一支箭甩手掷出——“哐当”正中壶心。在他拍马屁前抢先开口:“最近......可再见着那种乌鸦?”
“乌鸦?”他茫然眨眼,突然神秘兮兮拽住我袖口,“我门上贴了凌霄峰执事那儿求来的驱魔符,妖邪近不得身!”说着露出得意表情,“一张五十灵石呢!”
贪吃蛇突然从我袖口窜出,一尾巴扫翻投壶。
我拎起贪吃蛇的后颈把它甩到暖石上,这小混蛋居然用尾巴卷走一支箭矢当磨牙棒。
重新摆正被撞歪的双耳贯壶时,突然想起陈世安门上那张驱魔符——若真是妖魔不得近身,这天天在我袖子里钻的小东西,难不成真是条普通菜花蛇?
“手腕沉下去,”我扶着陈世安的胳膊示范,“又不是掷骰子,抖什么抖?”他第三投终于中了壶耳,高兴得差点把扇子扔进去。
“以前没玩过?”我捡起一根被他踩变形的箭矢。
“舍弟舍妹常玩,”他讪讪挠头,“那阵子我光泡在赌坊摇骰子了......”话音未落,贪吃蛇突然把啃断的箭杆“啪”地吐到他靴面上。
我盯着那根裂成两段的箭矢,正盘算着该赔多少灵石,陈世安却浑不在意地踢开,折扇“唰”地指向天际:“当年我在赌坊——”
他眉飞色舞地说起如何用灌铅骰子通杀全场,又如何在牌九局里用镜片反光看牌,手指翻飞间竟带出几分江湖气。
“......最后那赌棍掀桌时,我早跟着人群溜走了。”他大笑着一拍石桌,震得壶中箭矢簌簌作响。
我捏着新箭的手指突然僵住。这些下九流的手段,岂是寻常世家子弟需要沾染的?
贪吃蛇突然自我袖中窜出,金色鳞片根根倒竖,冲着陈世安发出威胁的\"嘶嘶\"声——像是嗅见了什么腌臜东西。
(柳暗香:能游到旁人榻上来?)
(白重九内心:完了,死嘴快解释啊!!算了,不管怎么样先跪一个,我态度这么真诚,总不会真的让我受伤,或者死了的吧!)
(白重九噗通一声跪下。)
(柳暗香:……)
(柳暗香:这人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