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孤舟一夜渡江心,鬼才初会美周郎 /(4 / 5)

轻抽下,系在竹筒上,又把竹筒掂一掂,投进船舱暗格。他眼神温,却极清醒。老水手突然紧拉船绳:“来了!”

前方小渡口处果然起了嘈声,几只快艇横冲直撞,十余人披蓑持刃,在江面踩出一串串水花。为首者披着破旧的锦袍,袍上缝了金线,金线早已发黑,却还要显贵气。他一见轻舟,便叫:“拦!”

郭嘉对老水手一使眼色,轻舟并不急避,反而略略靠近。他袖中一抖,白羽露了一点角。金线锦袍一眼就瞧见,鼻翼微微一动,嗅到了凭风飘来的栀子香。那股子香不是寻常脂粉气,像雨前压下的一片云。他心里猛地一跳:“江——东?”

“江东。”郭嘉在心里默念,却面上什么也不说。对方自乱阵脚,果然叫住了手下:“慢着!”他举手,作势抱拳,“这位爷——”

“嗖——”他的话没说完,江岸的芦苇中忽地一声弩响,箭镞插在他身前三尺处,水面爆出一朵花。芦苇里有人冷喝:“江上禁夜,何人擅闯!”

金线锦袍倒吸一口气:“江东的人在此!”他心里又羞又怒,偏又不敢硬闯,只能虚声勒船:“撤!”快艇像被惊走的鸭,噼里啪啦散开。他临走还不忘扔一句狠话:“北地鼠辈,别叫我逮到!”

老水手笑得差点把桨掉了:“奉孝,这香比刀还好使。”

郭嘉含笑不答,只静静望着那片芦苇。芦苇叶子上挂着露,露在无月的夜里亮了一亮,旋即无声。露下,有人掩口轻咳,那咳声里带着一丝笑。郭嘉知道,那是江东给他回礼——不见面,留一羽香,算你我此夜“心照”。

轻舟过渡,回到北岸时,东方鱼肚白刚刚露出一点。营门尚未开,旗影在晨雾里像一群静立的鸟。郭嘉跨上岸,第一眼便看见了立在帐外的身影——高大,沉,背上挂着一柄画戟,戟刃在晨光里淡淡泛金。吕布。

“回来了。”吕布开口,声音不重,却像给夜色按下了句号。

郭嘉将白羽与姜壶并献上。吕布接过白羽,嗅了嗅,目中闪过一丝笑:“香?”

“栀子雨。”郭嘉道,“借来一缕,足够让袁术误几步了。”

吕布点头,把白羽别在案边。陈宫与贾诩也先后到,陈宫尚未整衣冠,笑意却先到了:“美周郎如何?”

“名不虚传。”郭嘉坐下,咳两声,把画舫中所见所言一一道来。陈宫听至“互市三桥”,眼里放光:“这桥好。桥不是路,能收能放。”

贾诩则在“别表态”处笑了:“知人善任。公瑾若是今夜就敲鼓,我倒要失望。”

吕布把白羽执在手里转了一圈,转出一个很轻的“簌簌”声。他看向郭嘉:“你要的‘放人’之事,姑且记下。太史慈的名我早记在心上,等江上雨过,叫他回去。”

郭嘉拱手:“多谢主公。”

“谢什么?”吕布摆手,“谢就等三年后江上饮酒。”他顿了顿,忽而道,“奉孝,你如何看周瑜?”

“像一张绵纸。”郭嘉道。

“绵纸?”陈宫失笑,“这比喻可不讨喜。”

“绵纸温润,易破,容墨。”郭嘉淡淡一笑,“易破,是他知道自己弱处;容墨,是他能把水墨舒展开。这样的人,拿刀也漂亮,拿笔也漂亮。若非生在江东,放在并州,我们会抢。”

吕布也笑了:“抢不过,他有孙策。”

“正是。”郭嘉收了笑,“所以我们抢的是时间,不抢人。”

贾诩在旁打了个呵欠,眼神却更亮:“江上雷要动了。”

帐外,第一声闷雷果然抖落,从云腹滚过,像有人在天幕后推了一把巨鼓。雨未至,风先紧,旗面“哗”地一展。张辽策马自北线探回,袍袖未干,道:“主公,袁术那边有动。他的人昨夜在渡口吃了闷亏,误会江东拦截。今晨寿春城中有传言,说江东与北线通气,五营里闹得厉害。”

“好。”吕布把白羽轻轻一按,按在军案地图上袁术辖地的边上,“火借风势,别让它烧到民房里。文和——”

贾诩抱拳:“末在。”

“借两则传闻,送到江东旧族耳里。说袁术要收吴郡田,说他要把江东当仓。再添一则——说我们北地与江东只是互市,不结盟。让他们心里装个秤。”

“诺。”

“公台。”吕布看向陈宫,“你去曹操边上扯那条缝。说袁术忙着称帝,淮南空虚。曹操若动,他必劳,劳则弃。我们只在侧边看。”

陈宫抚掌:“此乃乐事。”

“文远。”吕布又看向张辽,“淮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