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在白牌前停了半刻,把戟尖点在‘护人’两个字中间,真没动。”说话的人自己也不知为何笑了起来,笑得很轻。
这夜风过营帐,吹得旗丝微响。吕布独坐帐中,戟立一旁,刃上布束紧。他仰头看帐顶的那一点黑,忽然伸手把铜铃又轻轻一晃。铃声清,像一粒小小的星从夜空落下,又被他捧在掌心。
“魔王之名,”他在心底极轻地说,“只做敌人之惧,不做百姓之难。此为开端。”
铃声止。夜更深,军更静。远处的北仓已成一块黑影,像火被收回了心里,留下一点温。人心里的风,不再那么乱。明日日出,旗还要起——起时,别人也许会再喊一声“魔王”;而他,只会把布再束紧一点,把字再擦净一点,然后,把他的“王”落在“魔”的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