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
赵珩看着殷若璃沉静的眼神,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躁动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他皱着眉,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但愿是我多心了……你此去积云寺,定要万分小心,要是陈瑜那边有什么异常,我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
“好。”殷若璃点了点头,看着赵珩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赵珩的疑虑,就像一根细小的刺,已经扎在了原本坚不可摧的信任壁垒上,只需要一点外力,就能让这根刺扎得更深。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瑜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积云寺的地图绞尽脑汁。桌上的烛火已经烧了大半,烛泪凝固在烛台上,形成蜿蜒的痕迹。他手里拿着一支炭笔,在地图上反复圈画——大殿的横梁标注了“可能藏弓箭手”,后院的枯井旁写了“注意翻板机关”,门口的石阶旁画了一个问号,标注着“需确认是否有地刺”。
他正专注地在地图上标注密道的走向,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进来。”陈瑜头也没抬,继续在纸上画着线条。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推门而入,他是陈瑜发展的底层线人,名叫小石头,常年在京城的茶馆、酒楼打杂,消息灵通。小石头走到桌边,压低声音,语气有些紧张:“陈公子,我刚刚在赵殿下府外的茶馆,听到两个侍卫在议论,说……说赵殿下觉得,这次为了救谢侍卫,把整个团队都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还要交出关键账册,有点不值当,甚至说……是不是太冲动冒险了。”
陈瑜执笔的手猛地一顿,炭笔在地图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斜线,破坏了原本整齐的密道标注。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你确定?他们真的这么说?”
“我确定!”小石头用力点头,“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还说,赵殿下已经跟礼部侍郎说了,要是实在找不到七星兰,就……就别再硬撑了,免得把宗室也牵扯进来。陈公子,我知道这消息可能不太好,但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陈瑜的手指紧紧攥着炭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自然不信赵珩会在此刻退缩——赵珩与谢景宸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兄弟还深,怎么可能会在谢景宸生死攸关的时候,说出“不值当”的话?可“是否值得”这种论调,偏偏在这个最关键的关头出现,其用心何其险恶!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散布流言,想离间赵珩与殷若璃、谢景宸的关系,甚至想让团队误以为赵珩要“弃车保帅”,从而动摇军心!
他立刻站起身,想去寻殷若璃,把这流言告诉她,提醒她注意白若薇的离间计。可刚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刚从殷若璃房间回来的赵珩。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赵珩看到陈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语气比平日疏淡了不少:“陈公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赵兄。”陈瑜也回了一礼,目光不自觉地在赵珩脸上停留了一瞬——他看到赵珩眉宇间的忧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赵珩也听到了什么流言?还是说,他对自己的“单独行动”真的有了怀疑?
一时间,两人都站在门口,沉默着,没人再说话。赵珩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管家说的“陈瑜与周老板私下见面”的场景,还有陈瑜那句“账册没了可以再找”的话;陈瑜的心里,则不断回响着小石头带来的“赵珩觉得不值当”的流言,还有赵珩此刻疏离的态度。怀疑像一层薄冰,悄无声息地横在两人之间,虽未说破,却让原本熟悉的氛围变得陌生起来。
最终,还是陈瑜先移开了目光,低声说了句:“赵兄也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说完,便侧身让开道路,看着赵珩走了过去。
看着赵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陈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没有再去找殷若璃——他突然意识到,此刻将流言摆上台面,不仅不能澄清误会,反而可能让殷若璃更加为难。殷若璃即将独自奔赴积云寺,肩上已经扛着救谢景宸的重任,若是再让她分心处理团队内部的猜疑,只会让她的压力更大。他只能将这份担忧压在心底,转身走回房间,重新拿起炭笔,将地图上那道歪斜的斜线擦掉,更加专注地修改密道标注——他要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立场,用更周全的计划,确保殷若璃能安全回来。
殷若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站在屏风后,没有出去,却清晰地听到了门口两人的对话,看到了他们之间那微妙的沉默与疏离。她心如明镜,知道这都是白若薇毒计的一部分,是她精心编织的“猜疑网”,目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