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我们必须反击,但要讲究方法,不能落入他们的圈套,变成意气之争。”
她略一沉吟,迅速做出部署:
“赵珩,你立刻赶回江南,将我们接收林氏产业的所有账目、契约、户部备案文书,以及与江南布政使司、地方官府往来的函件,全部整理成册,一式两份,一份直接呈送陛下,一份交给户部核对。同时,动用你在江南的商队和江湖势力,找到那些所谓的‘苦主’和‘受伤衙役’,查清他们的底细,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收买他们。必要时,可以让‘江湖朋友’帮帮忙,逼他们说出实情。切记,行事要隐秘,不可留下把柄。”
“景宸,京营那边,暂时不要动刘猛等人。”殷若璃看向谢景宸,语气凝重,“谣言止于智者,你继续保持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姿态,用实际行动打破谣言。同时,加紧搜集刘猛等人贪墨军资、吃空饷、纵容手下为非作歹的证据,这些人在京营经营多年,不可能没有把柄。等证据确凿,再联合御史台弹劾,将他们连根拔起,既清除了异己,又能彰显你的公正无私,一举两得。”
“陈瑜,翰林院那边,你暂且隐忍。”她最后看向陈瑜,眼中带着信任,“那份被篡改的条陈,你不要声张,将错就错,稍微修改一下措辞,故意留下一个不影响大局的小破绽,呈送上去。我们静观其变,看看谁最想让你出错,谁会借着这个小破绽发难,这样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另外,你要加紧对巴巴克和白若薇下落的追查,尤其是巴巴克,他近期的动向太过诡异,必须尽快摸清他的目的。”
三人闻言,皆点头领命。殷若璃的应对策略,有理有据,有张有弛,既能够澄清自身的清白,又能借此机会引蛇出洞,摸清敌人的底细,为后续的反击埋下伏笔。
计划迅速付诸实施。赵珩星夜兼程赶回江南,只用了三日时间,便将所有相关文书整理完毕,亲自护送回京,直接入宫面圣。皇帝看着详实的账目、完备的备案手续,又对照户部送来的核对结果,发现与王显奏疏中的描述截然不同,心中已然明了这是一场诬告。加之赵珩派人找到的那些“苦主”和“受伤衙役”,在江湖势力的“问询”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将被林氏远房亲戚收买、伪造证词的实情和盘托出,并有书信、银两等物证为凭。
皇帝对此等低劣的构陷手段甚为不悦,当即下旨申饬了江南道监察御史王显,斥责其“捕风捉影、妄议功臣”,将其降职三级,调往偏远地区任职。江南的诬告风波,就此平息。
京营那边,谢景宸依旧我行我素,每日与士卒同吃同练,还自掏腰包改善兵士的伙食,修复军营的破损设施。他的所作所为,兵士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些谣言在事实面前,渐渐不攻自破。而他暗中搜集的关于刘猛等人的罪证,也越来越详实——刘猛不仅贪墨军资高达数万两白银,还纵容手下强抢民女、欺压百姓,甚至与地方盗匪勾结,走私军械。这些罪证,足以让刘猛等人身败名裂、人头落地。
翰林院的陈瑜,按照殷若璃的吩咐,将那份故意留下小破绽的条陈呈了上去。皇帝看后,果然指出了那个小破绽,斥责陈瑜“行事疏忽”,但并未深究。陈瑜故作惶恐,连连谢罪。而他敏锐地察觉到,在他被斥责后,几位之前一直试探他的同僚,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对他的态度也从之前的试探,变成了隐隐的敌意。陈瑜将这些人的名字默默记在心里,心中已有了初步的判断。
第一轮暗涌,被成功化解。殷若璃团队不仅洗清了自身的污名,还借此机会摸清了部分敌人的底细,甚至掌握了刘猛等人的致命罪证。但殷若璃并没有丝毫放松,她深知,这仅仅是开始。林氏余党不会甘心失败,白若薇也绝不会就此罢手,他们必然会策划更阴险、更猛烈的反扑。
而最让她忧心的,是那位深居宫中的皇帝。他们这番“干净利落”的自证和反击,展现了团队的智慧与实力,但在帝王眼中,这究竟是“忠诚可靠”的表现,还是会让他更加忌惮?帝王之心,深不可测,过于强大的臣子,往往难以善终。
树欲静而风不止。在这权力旋涡的中心,想要偏安一隅,根本是痴心妄想。他们就像行驶在狂风暴雨中的船只,周围暗礁密布,旋涡丛生,只能在不断袭来的风浪中,努力稳住船身,辨别方向,朝着那未知的、却必须前行的目标,艰难航行。
就在此时,陈瑜那边关于巴巴克的情报,有了新的重大进展。
“根据我们安插在西域使团外围的眼线回报,巴巴克除了与宫中和各部官员有所接触外